刚刚还在努力的身体,蓦地僵住了。眼底的红血丝越织越多,仿佛要爆裂一般。
“放开。”沙哑的嗓音阴沉着,透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霍晓敏心头一颤,终于慢慢松开手。
“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她不大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而男人的手已经抓住床头柜上的瓷杯朝墙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霍晓敏惊叫一声,捂着耳朵躲开。
而后,在那些碎片落地的余响中,她掩面抽泣起来,“我不懂,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平常和你说话,你不爱搭理也就罢了,怎么现在多说一句还值得你这样生气了!是嫌我烦了是吗?那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她打小也是有脾气的,今日让男人这么一闹,攒了许久的怨忿便也宣泄了出来。反正到最后,他们也是要和好的。就像方才她说的,除了她,没人会爱上这样一个古怪、冷漠而又不健全的男人。
只有她,爱他爱得要死。
她便抱着这样的信心,哭着跑出去了。从未被男人哄过的女人,也想用这样的方式被男人宠爱一遍……
当天晚上,她没有回住所,也没有再去医院。而如今已改名换姓被人唤为“肖今”的男人,不顾医生的建议已经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
伏龙芝军事学院的中共联络处,他神情严肃地坐在会客沙发上。
“来支雪茄么,肖教员?”联络处的邹处长打开雪茄盒,给他递去自己珍藏的俄式雪茄。
男人摆摆手,还是回到原先的话题,“就真的查不到么?”
邹处长放下雪茄,叹了声气,“不是我不帮您,是人家和咱说到底不是一个根儿上的啊。要不是您说,我还真不知道那位鼎鼎大名的严公子竟也来了这里。”
男人点了一下头,心里犹豫了半晌,还是又开了口:“那能查到……他是哪一年娶妻的吗?”
邹处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而后笑起来,“您这个问题似乎就更不好查了。不过,若是有与他相熟的朋友,应是知道这些私事的。”
男人的眼神黯了下去,这便算是白来了一遭。他想知道的信息,一个也没打听出来。
正要起身告谢,霍宏便走了进来。
“肖今,你可让我好找!”霍宏摘下军帽,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并对邹处长点了一下头。
“哟,霍老弟也来了!”邹处长起身,请他就座。
霍宏摆摆手,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肖今说:“我是来找他的,急事儿。”
一手撑住沙发,一手抓住木拐,肖今皱着眉头从沙发上站起身。
“我说找你!”霍宏伸手拉了他一下。
失了重心,男人单脚往后退了退。
霍宏意识到自己略重的力道,于是,转而要去扶他。
然而,手才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抬手甩开了。
邹处长看出这俩人大概是有什么官司,于是笑着寻了个开溜的借口:“那什么,我去打点水回来。二位慢慢聊着。”
俩人都没顾得上理他,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眼神对峙着。
“晓敏和我说,你们吵架了?”憋着一股气的霍宏先还是先开了口。
然而,男人依旧沉默着,没说一个字。
“她到现在都没回来,你知不知道?”霍宏急了,音量也逐渐增大,“下午她哭着跑回来,接着就说要自己静一静,不让我跟着。好,我不跟,我也不管,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她一个姑娘家在这异国他乡的能跑到哪儿去!”霍宏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与她相依为命,他可真怕出点什么事。
眼前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他抬手看了一眼表,而后开口:“你回去等,我找。”
霍晓敏算是一个社交能力挺强的姑娘,虽说这段时间因为他的腿伤常常在他身边照顾,却也还有时间认识一些新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