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媳妇,这咋出的事?”韩嫂子被郑钱找来,跑的满头是汗。看见李大根变成这样,也吓得身体僵直。“小嫂子,我就是没了主意,所以叫你来看看。”郑寡妇哪曾想能出这事,早就脑子一片空白。“没事,没事。”韩嫂子强装镇定。“你确定他腿砍断了?”“应该是,都能看见骨头了。”“咱俩先弄屋里去吧,隔在外面,再冻死。”韩嫂子叹息一声,蹲在李大根的脑袋旁边。“我抬着脑袋,你抬着腿。”“行,行。”郑寡妇起身,拽住李大根的两条腿。“啊…”李大根疼的冷汗直流,痛苦的闷哼。看着伤口又被撕扯,不停的涌出血,郑寡妇吓得手脚发软,几次差点把李大根的腿扔地上。两人费力才把李大根搬回炕上,地上滴一串的血迹。“谁砍的呀?”韩嫂子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那我哪知道。小嫂子,咱们报警吧。”“那可不行。”韩嫂子摆了摆手。“要是全村里的人都知道李大根残疾了,你就脱不开身了。再说李大根平时也没结什么仇家,不至于把他砍成这样…”韩嫂子突然瞪大了眼睛。“小郑媳妇,你说能不能是老王家人干的?”“那我更得报警!”虽然当时是和韩嫂子商量好的,把王大勇引来打自己一顿,勾起李大根的保护欲。可王大勇是真下狠手,上次差点把自己打死了。郑寡妇这仇可还记在心里呢。“那更不能报警了,你想想,他连李大根都敢砍,保不齐你前脚报警,后脚对你跟小钱在做出点啥不好的事。没准这次把李大根砍了,消了气,就不会找你跟小钱的麻烦了。”郑寡妇转念一想,韩嫂子说的也对。谁知道亡命之徒会干出什么事?“小嫂子,你说报警也不能报,那我咋办?”“你先照顾几天,要是能好,也就那么地了。要是不能好,你就及时抽身。反正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可能对你做啥事。”郑寡妇点了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酒劲过去,李大根被疼醒。他望着窗外的月光,无声的流着眼泪。费力的起身,摸着受伤的腿。上面摸起来麻酥酥的,感觉不到疼。屋子里黑漆漆的,只能听见隔壁房间里郑寡妇的鼾声。李大根睁着眼睛,从后半夜睁到天亮。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过了一会,郑钱端进来一碗白米粥。“我妈说了,让你把粥喝了。”郑钱把粥放在炕上,跑了出去。李大根看着窗外,一动不动。他眼睛里早就干涩,布满血丝。嘴唇因为缺水裂开一道道缝隙。到了中午,郑钱送来了第二碗粥。他端着早上早就变凉的那碗粥,大声嚷嚷道:“妈!下次你自己送!我早上端进来的粥,李大根压根就没吃!”郑寡妇皱着眉头,看着李大根的腿,一脸嫌弃。隔着几米远,不耐烦的说道:“结婚第一天,你的腿就成这样,老娘留下来照顾你就不错了。你要是不吃,我就把粥倒出去!”“呵。”李大根冷哼一声,哀莫大于心死。且不说在要出大力的农村腿折了意味着至少大半年没有收入,残疾了一辈子也就完了。折的不光是李大根的腿,也有他想不顾一切和春花在一起的心。现在他不配。“不吃是吧?不吃就饿着。”郑寡妇气鼓鼓的走到炕边,拿起碗,打开窗户,倒了出去。“不吃,没人求着你吃,想饿着,就让你饿死。”郑寡妇气呼呼的把碗拿进厨房,狠狠的摔在灶台上,咣当一声响。李大根半眯着眼睛。这辈子完了,完了就完了吧。外面的食物残渣已经有些发臭,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屋子里。李大根眯着眼睛。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已经让他没了一点精神。昨天伤口上落了两只苍蝇,李大根还有力气赶一下。今天任由苍蝇在上面飞舞,李大根已经没了力气。“你还不打算吃东西?”郑寡妇端了一碗米汤走了进来。“张开嘴巴!”把米汤舀在勺子里,送到李大根嘴边,可李大根还是紧闭着嘴唇。“行,你不吃是吧?”郑寡妇把米汤放在一边,指着李大根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是个香饽饽,我非跟春花抢你!我不就是图你有个好身体,能干活。你要死是吧,别死在屋子里!你出去死!”郑寡妇说着,拽着李大根受伤的那条腿。“嘶。”李大根疼的龇牙咧嘴。突然,一股恶臭传来。郑寡妇忙收回了手。在坏腿和炕上之间,竟然有几条胖乎乎的蛆虫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啊!”郑寡妇吓得跑出了几米远。她跑到衣柜前,翻出了自己拿过来的几件衣服,把收的礼钱也卷在了里面。郑钱正在厨房吃饭,听到母亲动静,跑过来看。看着母亲抱着一副慌乱的样子,郑钱问答:“妈,你要干啥?”“小钱,你跟妈先走,这家不能呆了。”“韩婶子不是说咱们得留下来照顾他?”郑钱指着坐在炕上喘着粗气的李大根。“他都烂了,生蛆了!谁他妈爱照顾谁照顾,他肉都烂了,这辈子废了,不死也残疾了!我可不想留下来跟他过苦日子!”郑寡妇已经收拾好东西,拉着郑钱往外走。“妈,那咱俩去哪?”郑钱已经和母亲习惯了流离失所,拽着郑寡妇的衣服问道。“还能去哪?先去你韩婶子家!”两人来到韩嫂家门口,发现大门紧锁,院子里也没人。郑寡妇蹲下身子,摸向大门旁边的烂瓦片。韩嫂子有个习惯,出门:()我的傻妈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