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的房子都被烧没了,无论如何她都得把“赔偿”这玩意儿拿到手才行!
可她越逼问,研二就越瑟瑟发抖,说给他们做牛做马都可以,但赔偿现在实在是没办法给。一眼看去,简直就显示她在压迫一个良民。凑热闹围过来的村民们叽叽咕咕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绀音没有听清,但她能看到他们的手指都在指着自己。
“哎,人家也挺不容易的,你用不着这么咄咄逼人。”
从人群里冒出来的这话是对绀音说的,而她愣了几秒钟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还来不及反驳句什么,又有声音冒了出来。
“没钱就是没钱嘛,就算是大声吼人家,也拿不到钱的。”
“一回来就把房子给毁了,富冈家的小儿子可真是——”
“女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叫嚷起来!”
“你只是失去了一间房子而已嘛,跪在地上的这位先生可是连钱都没了。”
各种各样的言语一下子都跳到了绀音耳边。她一时头昏脑胀,似乎头颅里也起了一场小小火灾。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双手却抖得厉害,明明这会儿一点也不冷。
岂止不冷,甚至还有点热。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快冒出火来了。
“我才没有大声吼叫,义勇又不是故意把房子弄成这样的。而且没钱和没房子比,肯定是没房子更惨嘛!再说了,我表现得像这样是因为我就是我,和我是男人还是女人有半点关系?”
她大声说着。这下确实算是吼叫了。
“还有,咄咄逼人是什么意思?你过来,好好给我说说!”
说实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这词的含义——她从来都没听过。但联系上下文,她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现在的心情好像和自己被义勇弄断的时候差不多。
更准确的地说,比那时还要激烈得多。她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周遭倏地安静了下来,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已经飞快跑走了,就连宽三郎都默默地往义勇的衣袖里钻了钻,看来是想要逃过这个尴尬的场景。
绀音倒是很满足于这鸦雀无声的感觉,隐约之间,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得意感从心头冒了出来。她再一次把手摆到了研二面前。
“赶紧的,把你的赔偿给我吧!”
灰烬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