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晏池听了也不好受,叹了口气说:“大概是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见它,不敢坏。”
童晚听了心里更难受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是不是想让我哭……”
“是我把它照顾得好,行了吧?”晏池握着童晚的手,一下下挠着她的手心,“防裂又防潮的,平时也不敢多看,怕多看几眼就把它看坏了。”
“你……”童晚被晏池逗得又哭又笑的,“需要注意防潮的话……我等眼泪擦干了,手也干净了,再过去看。”
晏池牵着童晚走到床边坐下了,垂眼看着不远处的箱子说:“说真的,要是箱子知道我们把它当成了活物,做梦都会笑醒。”
童晚此刻稍微冷静了点,轻声说:“首先我们得问问它会不会做梦。”
晏池突然转头亲了下童晚的脸:“一会看箱子里的东西的时候,别再哭了,要不然等你回到住的地方,小蓝她们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来都t来了,我其实……”童晚抿了抿嘴,脸颊和耳根红了一片,“没打算回去。”
晏池下意识拿出手机:“我再订一个房间?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没有空房。”
童晚站起来:“我去看箱子里的东西。”
晏池解锁了手机屏幕,才意识到童晚先前那句话中可能暗含的意思。等他抬起头,童晚已经不在身边,而是蹲在纸箱前,低着头静静翻着里面的回忆。
晏池看着童晚的背影,只知道他不想试探,除此之外,竟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好一会,晏池才走到童晚身边,蹲下来温柔地问她:“童晚,房间的床很大,沙发也不小,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跟我一起?”
童晚沉默了一会,转头瞪晏池:“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是你说要给我订房间。”
时间仿佛静止。
晏池放松地坐在地上,伸长胳膊搭在床沿,从背后看,像把童晚整个背影包在了怀里。
“一会想睡哪儿?一个人睡床,还是跟我一起……”注意到童晚瞪他瞪得比刚刚狠了,晏池停顿片刻,勾起嘴角说,“坐在沙发上通宵看电影?”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至于晏池原本想问什么,连他本人都忘了。
童晚像把晏池的脸当成了难题的题干,盯着看了许久,才回头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继续看着:“到时候再说。”
童晚早就成年,她在选择留下来跟晏池住一个房间前,就想过留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至于真的会发生什么,不到天亮,她也无法预知、窥见分毫。
而烈火点燃干柴,有时候只是缺一个契机,一个合适的、撩人心弦的契机。
比如一本书。
形容得细致一点,那是一本晏池即将出版的新书的样书,撩动童晚心弦的是印在书腰上的一句话,一句晏池没有写入“情书”的话。
“骆白形容冯棠的离去是他坐在海边看的一场寂寞而绚烂的日落,重逢之前,他的人生再无日出。”
有些句子不用细究它究竟在讲什么,也能直击懂它的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