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蘅不说话,闵馨只得叹了口气又说:“是,我这不是头回见着个侯爷嘛,多瞧两眼。不过也没用,有病在身不说,还娶了正房,就小夫人这一番,可见侯府里也不消停。”闵蘅脸色颇是难看,他简直拿这个妹妹没法子。闵馨打生下来便跟着他和母亲四处流离,他们投靠过亲戚,受过冷眼、挨过饿,之后母亲故去,只剩他兄妹二人,闵蘅那时还小,自己尚跟着师傅学医,无法带着年幼的妹妹,闵馨便在婶娘家寄养了几年,之后接出来俩人也没少吃苦,不过相依为命总好过寄人篱下。这几年南南北北走了不少地方,闵馨跟着他进过富贵堆起来的深宅大院,也去过一个篱笆扎不起的贫家,见的好的坏的要比一般闺中女子多些。她爱财,当然闵蘅也爱,钱财总能让他们多些保障。但这并不足够,闵馨心里头比谁都清楚,医术再高,钱财再多,他们仍旧只是寻常小民,万一有事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她得给自己寻个倚靠。她今年已然十七岁。闵蘅吁口气,道:“你已到了出阁年纪,婶娘开春时来过信儿,说给你瞧了人家,只等着我去相看。”闵馨笑着哼哼两声,说:“婶娘那人你又不是不晓得,她房里两个女儿,一个做了继室,一个嫁了屠户,婶娘能让我比堂姐嫁得好?那她心里头得酸成什么样儿。”闵蘅知道她不乐意,将她拎进堂屋,厉色道:“那我便推了,咱们托人再瞧。可无论怎样,这颖阴侯绝对不成!”“我晓得啊”,闵馨倒也不失落,“我又不做妾,自然进不了这等府投诚允大娘仰头看着萧澜,柴房里灯光昏暗,她又饿得头晕眼花,只觉一道黑影高高大大堵在柴门处,叫她看不分明。“大娘明白自己为何被关在这里?”萧澜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有些远,允大娘张张嘴,嗓子干得发疼,说不出话来。“你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被指到我这儿,八成心里也做了打算,是不怕死的”,萧澜袖着手,“不过我也不能那么快让你给自个儿主子尽忠”,他打耿娘子手里接过一个玉牌,晃了晃道:“这是打你屋里寻到的,皇后赐你的玩意儿?”允大娘眼光亮了一瞬,扭身往前扑着要来拿,可惜头重脚轻,脸直接埋在了干草里。“让我猜猜”,萧澜半蹲下身子,说道:“皇后娘娘那法子,打算多久葬我的命?三个月,半年,一年?这中间行事顺不顺你得给皇后通个气,送信儿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