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客厅的小桌几上同样也看到了厚厚的一摞课本,胡桃刚刚出门收衣服的时候还没有,显然是李不言收拾出来的。
蔡畅抓住时机适时助攻道:“不言哥还挺贴心的,看来是我多此一举啦。”说完便把床单往李不言怀里塞:“哎呀,邱添还要给我讲题呢,我先走啦!”
李不言下意识的接过蔡畅往自己怀里送的东西,等蔡畅跑远时,李不言低头才看清怀里的东西是什么。
是胡桃下午晾在枣树下的床单被单。借着小屋内的光亮反射着淡粉色的色彩,还透着一股洁净清新的味道,再静下心来感受的话,还能感受到与手臂接触时带着的属于阳光的氤氲气息。
李不言的脸霎时也有些透着粉色色彩,因为他看到床单上赫然印着几个错落有致的红双喜字。
这是胡桃来北京时带的“嫁妆”。
胡桃倒是不扭捏,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被子上写个喜字就算结婚的话,那她在白纸上写一百元是不是能当钱花啊。
胡桃放下课本后从李不言怀里拿过被单,转过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铺被子。
倒是李不言的脚步不知为何跟到了房门口,胡桃看他跟监工似的跟在自己后面不禁觉得好笑,转移话题道:“我哥什么时候到啊?”
李不言侧过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挂历,回答道:“快了吧,十天半个月就能来了。”
胡桃放下手中的被单,据她所知,原身是个不折不扣的乡里娃娃,原身的哥哥来北京之后住在哪里是个很大的问题,这个时候还没有商品房的概念,更不可能有出租屋了。
李不言看胡桃套被单套到一半便停了,只当她是不会塞被套,自然地走过去拿住了胡桃放下的被角,认认真真一丝不茍地往里面塞着,塞好被角后递给胡桃:“吶,抓紧了。”
胡桃心中吐槽,这个人还真是没点分寸感,于是赶紧回到正题:“我哥来了住哪儿?”
李不言倒是想过这个问题:“我托人给安排了木场的工作,干得好,一年两年的就会安排住房了。”
胡桃暗骂李不言听话抓不住重点:“那没房子的时候呢?”
李不言看了一眼隔壁的书房:“要么跟我爸妈一起住,要么跟我们一起住。”说完后示意胡桃可以抖一抖被套了。
胡桃手上动作倒是听话的跟着李不言抖床单,嘴上却是一瞥后说道:“别别别,打住,还是跟我们一起住吧。”
这个“我们”一说,两个人都有点咬舌头。配合着两个人边聊天边默契配合地铺着印了红双喜的被套,怎么还有点老夫老妻的味道了。
李不言也在错愕了几秒后迅速转过头:“那我去把书房收拾出来。t”
李不言比胡桃大七岁,今年已经是二十五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邱添也已经和青梅竹马的小妹妹蔡畅过上了和和美美的婚后生活。
看惯了邱添总是大秀特秀幸福的样子,可就在刚刚,李不言竟然一瞬间的感受到了邱添所谓的“岁月静好”是什么感觉。
一定是邱添,邱添总是不厌其烦的在李不言耳边炫耀自己和蔡畅的婚姻生活是如何如何美满,让李不言内心无端地产生了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段时间,他的鬼使神差太多了。
李不言猛烈地摇摇头后打开了书房的门,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李不言爱看的书,有的是航空航天专业类的书籍,都是李老爷子废了老劲保存下来的。有的是他在前些年的书摊上淘来的“幸存者孤品”。
旁边摆着一张书桌,婚后的大部分时光,李不言都不在家里呆,偶在留在家里的时候,李不言也更喜欢坐在这里静静地读一会儿书。
只是如今胡桃的哥哥胡杨要住进来,李不言打算把这书架撤回到爸妈家,至于这套桌椅就留给胡杨用吧。
想到要把这些书送走,李不言还真有点舍不得,就算是放在爸妈家,想看也不是随时随地的事情了。
胡桃铺好被子后,准备把客厅里那一摞书搬回自己的房间,只是她的卧室里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想学习的话可能得向蔡畅一样去李不言单位的食堂学习了。
正想着,胡桃却突然看到紧锁的书房此刻却敞着门,她循着光走过去,看到李不言倚在门边望着书架发呆。
胡桃只当他是不舍得失去一个书房,也不好说什么,便顺着李不言的目光向书架望去看去,除了航空和物理的专业书之外,还密密麻麻摆着一排外国文学作品,不难看出李不言非常喜欢苏联文学。
几本普希金的作品甚至都单独区分出来放在书架触手可及的高度。
能看得出李不言很不舍得把这间书房空出来,胡桃一下子对哥哥的借住感到了一丝丝的愧疚,于是她说道:“要不,书架放你自己房间?”
李不言想也没想地回答了胡桃:“放不下。”
胡桃咬舌,也是,如果李不言卧室放得下的话,他早就搬进去和书架缠缠绵绵了。
胡桃出声道:“主卧还是挺大的,我那个房间都空荡荡,要不咱俩换个房间?”
李不言这才想起胡桃那间空荡荡的主卧,别说一个书架,就是把这套书桌椅搬进去都没问题。
只是他做不来这么不绅士的事情。
胡桃却是看出了李不言的犹豫,心里暗自腹诽道李不言还真是假矜持,这个时候她都给台阶了,下了不就没事了。
于是胡桃低声继续“好言相劝”道:“诶呀我学习正愁都没有书看,没有桌子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