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秋了然,怪不得向伙计们提起此事,都同她含糊几句便没了下文。
好在没问到东家那里去。她得想办法成为正式的跑堂,才能进一步接触到那三人。
***
二更,韶光醉打烊。
“陈管事,今日一道回去呗。”
许朝秋兴冲冲地跑到陈长夏身边,“范公子那件事可还有后续?”
“跑堂并未看清,他事后找到范公子道歉,我还以韶光醉之名送上一壶葡萄酒,此事就算翻篇了。”
陈长夏见她满脸期待拍着胸脯,这才想起忘了夸她,“你做的很好,已经有跑堂该有的样子了。”
既如此,还不快快让她当上跑堂。
许朝秋弱弱地开口:“朝秋可否提前上任跑堂一职?学无止境,当上跑堂不会影响我向前辈们学习经验,还能更快适应,替大家分担点活儿。”
倒也在理,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陈长夏婉拒道:“韶光醉的规矩——跑堂要求有一年经历。你才入酒楼三月,仅凭此番解围就提前让你当上跑堂,难以服众。”
某种程度上,规矩是用来打破的。
许朝秋见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试探道:“除非?”
“若你真为璞玉,便设法让人看到你的才能。”陈长夏点到为止。
“多谢管事提点,朝秋有一拙见。每年都有外来商贾和官员往返、入住汴凉,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声名远扬总是好的,私以为可以与这些大客栈洽谈,让他们帮着介绍韶光醉的酒。”
陈长夏附和,“这法子可行,前两个月已经试过。”
没事,许朝秋宽慰自己,一计不成还有一计。
“汴凉栽种的葡萄到底不比西北种的好吃,可惜葡萄每回从郦城运过来,已有不少坏至不能用。不如派遣几位酿酒师傅前去,在那边摘新鲜果子酿酒,说不定还能酿出其他美味果酒。”
“是这样的,上半年派遣去的师傅,前些日子刚寄回来一箱葡萄酒,供给贵客尝,都说味道甚好。”
“真,真是好极了,这些主意此前都是谁想出来的?”
陈长夏悠悠来一句,“在下无才,不足挂齿。”
许朝秋一口银牙咯咯作响,连口称赞,内心扭曲,四肢乱爬。
以往她还胡思乱想真穿越到古代怎么办,才疏学浅,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范进,脆皮身子,操场跑两圈,那模样别人看了只道在上吊。
如此一来,文不能横扫科举,为官伴君侧;武不能驰骋沙场,为将守一方;医不能悬壶济世,为民转华佗;食不能耕耘良田,为农产高粮。
好在还留有庆幸,站在历史伟人的肩膀上,给她这张嘴一个支点,也能撬动小小的商业帝国。
如今她梦醒了,心死了,咸鱼已经粘锅,翻不起身。
“通过上门荐酒,让客官愿意长久买韶光醉的酒水呢?”许朝秋挣扎道。
楼里有将酒水送到客官家里的跑腿儿,但以客官有需求为前提。
“且不说你能否进的去人家大门,你身上有何价值让官员们洗耳恭听?此举更多是适得其反,显得韶光醉廉价。”
陈长夏纳闷她脑袋怎么突然不灵光。上门推销乃招牌无人问津之时不得已而为,更何况这是在古代,官民之间终是有道鸿沟。
许朝秋却是松了口气,还好这个法子没人试,“抛开这些不说,让我尝试一回如何?当然,这期间不领工钱。”
二人四目相对,一方满脸拒绝,一方眼神坚定。
良久,终是陈长夏先败下阵,忍不住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