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她胃口这么久,原来抱着这种目的。
小丫冷哼一声,不屑道:“我还以为姑娘有多大能耐呢,我家二爷对女子无感,你问了也是白问,何苦自讨苦吃?”
见女子就要离开,许朝秋不紧不慢道:“范并可有哄你别声张两人的关系,说怕他爹娘知道了会罚你,待他功成名就即纳你入房这类话?”
小丫停下动作。良久,她转过身来,轻声嗫嚅道:“姑娘请问。”
“我要知道范家每处屋子的情况,还有范家两位公子的日常起居,当然,我问范并为着替你考虑,你只管将知道的都说出来。”
小丫将前后院,厢房、正房、耳房和膳厅的详细一一告知许朝秋。
末了,她补充道:“两位公子在外各有私宅,平日多住范府。不过前不久,范二公子被老爷缴了宅子,近日归家也少了。”
“府里每日都是这个点用膳么?”
“对,此乃老爷定下的规矩,除二公子不在府里,其他夫人、小姐和公子都得遵守。”
许朝秋满意地点头,拉回之前的话题。
“若范并真起了纳妾之心,何不先将你收作通房,反倒教你偷摸着行苟且之事。
他既能容下两个通房,何故不接受你,莫非那两位通房身份比你高贵?
范并私心和物欲太重,不花钱就能享乐才是他的作风。娶妻纳妾都要花银子,不谈嫁妆,日常衣食少不了,引诱你于他而言最为划算。
一年之后他若不兑现承诺,你能奈这位少爷如何?
再者,范夫人肯定着急为他娶妻,若外头传出去,范大公子喜对下人动手动脚,更有甚者,逼得下人求死不活,哪位世家小姐肯嫁过来?
他对你撒再多谎,这一句却没错——不瞒着两人的关系,你会受罚。”
“那不会,不会的,他怎会这般薄情寡义。”
小丫将嘴唇咬出一条血痕,拼命摇头,内心却在怕,等他腻了,这一天真要来。
“在下并非凭空猜测,连我这个墙外人都撞见你二人幽会,真当其他下人眼瞎么?
不过是把你归为范大公子的人,纵你偷懒也好偷情也罢,他们不敢告状。”
许朝秋正色道:“按理说你今后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周围的姐妹就算不来讨好,也不该疏离你才是。可你瞧她们,结伴干活儿,离你远远的。
纵你有几分姿色,安知范并有没有引诱过别人?大概人家晓得其中利害,根本不想触这个霉头。”
手心被竹帚嵌出印子来,小丫不住颤抖,厉声质问:“若你当真对情字看得这般透彻,又怎会喜欢上一个根本不好女色的男子?”
许朝秋本欲反驳,看到女子泛红的眼尾,心中不忍,遂轻轻点头。
“你说的不错,但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我不在乎对方什么样,对我是否有意,这两字仅代表心意的流露。
既知无果,我又怎会甘于付出,不过是为着让一颗心有处安放,再从中得到享受罢。
可为着一个不可靠的允诺便打算搭上一生,恕在下不能苟同。
今日同你说这些,不过为着各取所需,并非要教你做事,这其中利害,全凭个人取舍。
姑娘,就此别过。”
天黑下来,许朝秋在这一带已打转多时,她忘记自己乃路痴。
二更,韶光醉还没打烊,许朝秋压住空空的肚子,支着软洋洋的身子,摸到灶房来。
案板上没有吃食的影子,她搜寻一番,角落里摆只碗,里面有两块黄澄澄的果子。
许朝秋缓缓将自己放在地上,往后靠时,墙生硬得戳人背脊。她干脆躺下,抓起糕点往嘴里塞,肚子等不及细嚼慢咽,囫囵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