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房间内的布置和他的房间相似,只有一扇窗户透进阳光。他一眼便看到了床头蜷缩着的云月,她头发散乱柔软地披在肩上,双臂紧紧地抱着膝盖,整张脸深深地埋进了双臂之中。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那双臂中传来的阵阵抽泣之声,让他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悲伤。云归走到床边,缓缓地坐下,他不敢贸然去触碰云月,只是轻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云月,葛舅舅一定会没事的,不管他在什么地方,我都会陪你去找他。”听到云归的声音,云月的手臂微微颤抖了一下,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云归一下子手足无措,他刚才一路上想好的安慰话语,此刻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平时遇事冷静的他,在听到云月的哭声后也变得无法冷静。他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咬牙恨恨地说道:“我去找那些坏人去。”说完就要起身往外走。云月却突然伸手拉住他袖子,颤抖、细弱的声音,从双臂间挤了出来:“那里爆炸了,爹爹留在那里会没事吗?”云归坐回床边,深吸一口气道:“葛舅舅本事比我们可强多了,连我们都能活下来,他一定没事的,到时我们把葛舅舅救出来,好好收拾那帮抓他的坏人给你出气。”云月持续的抽泣令她声音低弱又哽咽,“我听祈蕊姐姐说抓他的那帮人是炽麟族的炽麟族分布在这片大陆上那么多地方,我们上哪找去啊。”她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了。云归握起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那就一个一个国家去找,总会被我们找到的。”云月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云归只觉她小手冰凉,轻声道:“你身体哪有受伤没?”云月摇了摇头。云归担心她一直这样蜷缩太久不好,脑中瞬间便想出了个法子:“刚刚那姐姐说云崎受伤了,我们去看看他吧。”云月并没将头从双臂中抬起来,只轻轻的说:“嗯,那你在门外等我。”云归走出房间,看到那位黄衣女子正靠在围栏边,凝望着远处。他刚才因为急于见到云月,并没有留意周围的环境,现在仔细观察,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用碎石围成栏栅的小院。小院的东西两侧各有两个石房,云月刚才所在的就是东侧的石房。在院子的正后面,还有一间稍大点的石房。石头围栏从这间大石房的后墙开始,一直延伸一圈。他顺着女子目光望去,透过围栏可以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由一二层石头房子组成的城市。在这些房子中,很少有三层的石房,其中还耸立着一些古人类文明遗留下来的高楼遗迹。这些高楼虽然经历了数千年的时光,已经被绿色藤蔓缠绕得破败不堪,但即便是这些残骸,仍然有数十米高。与如今乌金城中这一两层的居民石房相比,不禁让人感叹,古人类的那段文明已经发展到多么辉煌的程度。然而,这样先进的文明,怎么会突然之间消失?这个答案不仅云归想不出,这世上至今也没有一个人想得出,这也成了这块大陆上人们最热门讨论的一个话题,甚至许多国家都有成立调查队专门去探查这个秘密,而民间也不乏对此感兴趣的人,他们自发组织起来,形成了各种调查组织。但是无论是官方的调查队还是民间的调查组织,都未能找到答案。这个谜团似乎被笼罩在一层厚厚的迷雾之中,让人无法窥见其真相。云归的目光逐渐转向北面,只见天地相接处,一条山脉横卧,宛如巨龙蜿蜒。突然他发现城市北侧有一圈石头围起的高墙,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建筑,但却能清晰的看到这圈围墙把几个数十米高的高楼残骸也围了进去,令他更惊讶的是在离这圈围墙不远处,耸立一座比一般石房高三倍的石塔,石塔通体黝黑,庄严而又神秘。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城市中一处比较荒芜的小山坡上。云归正看得入神,忽听背后有人说话:“祈蕊姐姐带我们过去吗?”这声音云归再熟悉不过,正是云月的声音,他连忙转头看去,却吓了一跳,虽然经过简单整理,可那张脸仍然苍白如纸,眼睛也因为红肿而显得异常大,看起来,就像是大病一场。云归的心中涌起一股担忧和心疼,想再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他想起了云月之前提到的祈蕊姐姐。他转头看向那位黄衣女子,只见她站在不远处,面容沉静,似乎正在等待他们的到来。云归心中一动,走到祈蕊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道:“祈蕊姐姐,我叫云归,和我们一块的另一个男孩叫云崎。你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他?”祈蕊微微一笑,转身领着他们往山坡下走去。沿途又转过几处弯道,四周依旧是一片荒芜空旷,仿佛这整个小山坡都无人居住一般。不久后,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石房前。走进石房内部,眼前的景象让云归和云月都感到惊讶。石房内部被一堵石墙隔出了一个小间。这个小间的陈设就像一个小救助站,墙壁上放着货架,上面琳琅满满地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和包扎用品,石墙两侧则各有两扇门通往后面。祈蕊停下脚步,朝二人道:“他就在后面躺着,你们过去看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晚上再来接你们。”说完,她转身离开了石房。云归和云月相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后面走去。他们走进房间,才发现原来隔墙的两扇门都通往这个宽敞的房间。靠墙两侧摆放了数十张床铺,但此刻只有一个病人躺在上面。云归和云月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转醒的云崎。云崎此刻正躺在床上,无聊地左顾右看。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云归和云月的身影,顿时兴奋起来。朝着他们挥了挥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二人快步走到云崎的床边,只见他的右腿被固定了两个夹板,显然是受了伤。云归心中一紧,忙走上前问:“伤的怎样?”:()千云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