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如今正议亲,你们难不成要去薛家不成,往后薛家姑娘进门,可要我怎么活……至于大夫,等他来,说不定我已经……”
她一边捂着心口一边哭起来。
众府兵为难的紧。
秀秀姑娘说的确实有几分在理,如今过去找二爷,那不是光明正大打薛家的脸吗?瞧她如今这样子,再这样拖下去,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该如何向二爷交代?
可若这般带她出去……
正犹豫着,那边秀秀已经挣扎着要往外走。
“……赶紧去医馆找大夫,便什么事都没了,快点……”
听她不停催促,众人正要点头,却见其中一个府兵忽然站出来,恭敬对秀秀行礼。
“姑娘且宽心,小人从小苦练马术,如今去,不过片刻功夫,便能将大夫带来,姑娘您也能免受——”
话还未说完,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一瞬间,院中极静。
众人立时惊住,齐齐望向秀秀。
只见她虽有气无力,面色苍白,却气势十足,冷声道:
“……你盼着我死是不是……套马车来!”
结束了,她的噩梦。……
许是因为身为女子,此时又身子虚弱,秀秀这一巴掌打得不十分重,但却极具威慑力。
在众人看来,这位深受二爷宠爱的秀秀姑娘,平日里瞧着娇娇柔柔,从不发火,不过是只性情软弱的金丝雀,哪知她也会有如此气势逼人的时候。
众人本就怕她当真出事,自己被二爷责问,又经过这一遭,威吓之下,再顾不得其他,连忙听命去套马车。
索性前头二爷也许他们陪着她出去过几次,都无事,事急从权,秀秀姑娘的身子最要紧,这次,等回来再告知二爷也不迟。
这般细细思量之后,府兵们连忙去套马车。
趁这个时候,秀秀仍旧是那副随时要疼晕过去的模样,捂着心口对喜鹊道:
“……我怕冷……把床上那套被褥搬到马车上去……”
喜鹊不疑有他,抚了抚秀秀的心口,连忙听话照做。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一架马车从崔府缓缓向医馆而去,四周是护卫的府兵。
秀秀手心里全是汗,她歪在喜鹊怀里,垂眸望着手腕上崔道之送的镯子,指尖泛白。
马蹄声在耳边轻响,风吹动马车窗口的竹帘,露出外头来来往往的人影。
日光照进来,显现出她略显凌乱的发丝。
大清早的,街上人头攒动,各色人行色匆匆,马车行动有些迟缓。
府兵们怕耽误时间,忙着赶人,注意力不在马车上。
见状,秀秀手撑着身子起身,暗自在袖中将镯子褪下,随即两只手趴在车窗口往外瞧,仿佛在焦急马车怎么还没走。
几乎任何人都没注意到,有一只做工精致的镯子正悄然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