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稚解释道:“刚才太热了。”在一棵圣诞树下,许纵承弯腰朝祁稚耳朵轻轻吹了口气:“那耳朵怎么不红?”祁稚捏了捏他吹过的耳朵,红得滴血,她望了眼正低声笑的那人,不说话了。许纵承便拉过她手,又在她手背上吹了口气:“怎么还不说话?”祁稚忍了忍后,忍无可忍,踮脚亲了口许纵承,亲完后,她舔了下唇:“我不仅耳朵红,嘴唇也很红。”许纵承低声笑了笑:“嗯,”他顿下,声音撩人极了:“刚试过了。”“刚刚那次不算。”祁稚捏了捏他手心,唇角勾起。“为什么不算?”祁稚认真说:“因为我都没亲到你啊,”她踮脚戳了下他脸,复又滑下来,戳了下他唇角:“亲这才算。”街头人头攒动,人流不息。透过圣诞背景装饰物,许纵承看了她一眼,他下巴收势锋,看上去十分冷隽地嗯了声。祁稚拨了拨他手指:“你嗯一声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太跟得上年轻人的思维方式?”“……”许纵承声线清冷,却又泛了点笑意:“怎么跟不上。”“那你都不回应我?就嗯一声,我怎么知道我这样撩拨你,你会不会上当啊。”像是对他的话有极大的意见,祁稚用力拨了拨他手指,说第一句话时音量比平常高,但后两句话音量一句比一句低。两人路过一个大型商场,有好几个扮演的圣诞老人站在门口,正在和过路的小朋友合照。大人站在旁边微笑看着,时不时让小朋友换个动作,一分钟过去,小朋友换了七八个动作。祁稚随意瞥到这一幕,笑了笑,后收回视线。“上当。”忽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低沉而又熟悉。祁稚又拨了拨他手指,像是在回应。远处恰好有喷泉表演,带着色彩的波浪直线涌起,斑斓十色,高低起伏,似乎直接勾着天际。壮观而华丽。他的这句话陷入喷泉的五光十色中,祁稚眉眼也陷入水波之中,两个人在这一刻心跳得一样快。元旦那天,许纵承连做了一天手术。下午两点,她开车去市中心,把车停在停车场,前往市中心那家餐厅。中途,她碰到一个人。盛峪恰好在这家餐厅吃饭,他一眼看到祁稚,很快认出她是之前那个在许纵承身边的人。看到她排队,盛峪走到她身后,压了压帽檐:“可以聊聊吗?”祁稚大概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盛峪坐在她对面,笑了笑:“许纵承一定很喜欢你。”祁稚喝了口热可可,没说话。“他以前从来不会去乐扬的演唱会。”盛峪说,“那天在北扬看到他,我太惊讶了。”祁稚凝怔一瞬。之前她以为许纵承答应和她一起去北扬市看演唱会,是因为喜欢。但现在盛峪告诉她,他以前从来不会去看乐扬的演唱会。“那他怎么会有票?”她问。“几年前,他上大学那会,”盛峪扯了个笑,“他可是前乐扬乐队的主唱。一张票而已,再简单不过。”祁稚脑袋空白又一瞬,仔细将这一切联系过来。他家阿姨说的那句话,挂在墙上的那张照片,以及他看演唱会时的状态。盛峪眯了眯眼睛:“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他才会来北扬市看乐扬的演唱会?”祁稚抿了下嘴,她好像什么都没说,许纵承便答应她了。“不过这也不重要,”盛峪说,“那天他还问哑哑要签名,”他呵一声,“以前我向他下跪,他都没拿正眼看我一次。”祁稚望着盛峪,微顿,说:“北扬那次?”“嗯,就那次。他把签名给你了吧?”日光照着祁稚,勾得她脸型流畅自然,脸上细小毛绒清晰可见,皮肤细腻白皙。她点了点头。盛峪扯了一个笑:“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祁稚静静听着他说话,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像是被人摁住咽喉。“我那时候混账,和女导演上了一次床,但是我也没想到他眼里这么揉不得沙子。”盛峪淡淡说着往事,语气淡得像说别人的事。“那事被他知道以后,我还死不悔改,睡一觉换取资源,我觉得很公平,”他笑,“我和他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但我的确是不配做他的朋友。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是个烂人。”“那个时候他十八岁,我十九岁。我不择手段只想当乐扬主唱。但他只是随便唱一唱,人气就比我高。我就起了歪心思。后来我和那个女导演睡了一觉后,得了些资源,还是压不过他。被他知道我走歪道后,他很不理解我。他一个音乐天才,当然觉得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