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契叹了口气,空气里氛围变得有些沉闷。“吴邪,我知道你心里可能对我不告而别有些生气,但在柏林治伤的日子里,我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在墨脱遇见你时我才刚醒几天,那时候我的精神不太好,可能对你的态度也不算友善,我跟你道歉。”蔺契说得无比真挚,吴邪甚至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了隐隐的自责和担忧。是在自责那些日子他不在?还是在自责墨脱难得的一见,他的态度却像冰锥般锋利刺人。吴邪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幽暗深沉地直视着蔺契双眼,似乎要看进他的心里去。“我能相信你吗?”蔺契微怔,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那些残酷时光在吴邪身上留下的烙印。“当然,吴邪我不会害你的。”听着这般郑重的承诺,吴邪内心有些复杂,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么多年的磋磨似乎让他丧失了信任的能力。沉默良久,只低低说出个“好”字。日落山头,凉风吹拂,连绵起伏的沙山似海浪荡起波澜,橘金的光铺染成片,绘出瑰丽雄浑之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海子的高头是欲坠不坠的落日,落日的余光洒在清澈的水面,水面徐徐荡起赤金的波纹。吴邪下车走到海子边,蔺契不远不近地缀在他身后,两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让人看了不觉得过于亲近也不陌生。黎簇好奇地看着,他总觉得这两个人间有什么秘密,也跟着走到海子边学着人手捧水洗脸。“啪”地一声。黎簇捂着后脑愤怒地回头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后面的吴邪。吴邪神色平静,用水洗手,“你蹲在这里干什么?拍照去。”黎簇一脸菜色,“我不会拍照。”吴邪慢悠悠地说,“自己琢磨去,我告诉你,摄影师的工作很关键,要是露馅了我也不会救你。”黎簇看着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有些怂了,跑去车上拿他放在座椅上的相机。拿着单反相机随便摆弄了几下,发现简单的操作很容易,于是拿着相机开始工作。这里的风景很好,广阔无垠的沙丘,霞光满布的天,整个天地似乎都融为一体。慢慢的,黎簇似乎也找到了摄影的乐趣,拿着照相机不停拍,忽然,他停了下来。他刚才好像看见镜头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黎簇奇怪地往那个地方去看,却只有一片黄沙。黎簇纳闷儿重新拿起相机去拍照,镜头里,那个红头发男笑眯眯地冲他招手。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脸上,半明半暗,似神似魔。黎簇不由自主地按下了快门。蔺契听见快门声,微愣,紧接着面带笑容地走过来,“你叫黎簇?”黎簇抱着摄像机点头,“你想干什么?”蔺契指了指他手里的相机,“能给我看看吗?”黎簇想相机里应该没什么不能看的,于是点头递过去,蔺契拿着相机翻看相册集,很多风景照,光线构图都不错,看得出来黎簇很有摄影天赋。他一张张翻过去,看见了自己的那张人像照,顿了顿略过去,直到翻到了那张照片。:()在盗笔世界戏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