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忙!」
敛下眉,平春沉声道:「你不准再帮忙了。」
「为什么?」无辜地轻拢著秀眉,她语带抗议地反问。
这该怎么说呢?转了转眼珠子,平春显得十分无奈。「没有为什么耶!总之我要忙了,待会见!」
瞧她缩回身子,旭见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外移动。
望著悬在晴空中的雪白棉絮,她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又像一抹身无所归的幽魂,茫然不知所归。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当她回过神时,发觉自己正杵在一座小亭前。
除了积雪,放眼望去四周没有什么特别的造景,只有亭檐处悬著一块上书「善至亭」的匾额。是心善而至的亭子吗?
她没细思,只是缓步拾阶而上,却发现有一只筝置在石桌上。
微侧首,她打量著那造型雅致却陈旧的古筝只忖著,这筝似搁置已久等著修整,却又似准备丢弃。
素手不经意地抚过琴弦,那清亮的弦音竟随著指间的滑动而跃动出美丽的乐音。
诧异于古筝发出的清亮色,旭见情难自己地低喃:「你好美啊!」
轻拨动了几条弦,稍试了试音色,她抑不住心中的冲动,索性拍去石椅上的薄霜,坐正在石桌前开始抚筝。
原来自己会弹琴啊!随著宣泄的琴音,她的思绪融入弦中,发出了一声声充满生命力的醉人乐音。
心底的不安虚幻,全都落在指间传递到冷冷清空中。
低幽的琴音仿佛风卷珠帘,似幽如怨,高亢时却又似行云流水,悠悠扬扬,没有花俏的琴音,只是自然地倾吐她心间的想法。
「好美的琴音啊!」
她浑然不知此时正值用早膳时分,自己所在之处又是将军府的中间地带,那优美的乐音已让府中的众人如痴如醉地忘了手中的动作。
「可在将军府,除了月嫂外没人会弹琴啊!」
当众人疑惑之际,一道正准备驱马进府的高大身影,竟因那琴声霍然弃马,飞身翻入墙内,直奔往「善至亭」。
除了娘和月嫂外,这只筝已多少年投人去抚弹过了?项雪沉拧著浓眉,震惊至极地在心中不断臆测著抚琴之人。
当他到达「善至亭」,亭中一抹月自身影落入他的视线时,他的心也跟著漏了几个节拍。
是她吗--是他忍不住挂念的姑娘吗?
杵在原地,项雪沉深怕惊吓到她,竟连呼吸也不敢用力。
在他准备迈步往亭中而去的同时,琴弦骤断,那悠然的乐音在瞬间中止。
随著绷断的弦,一滴清冷的泪缓缓延著她的颊顺势滑落,一滴、两滴似断线的珍珠落在弦上。
凝视著坐在亭中那抹清灵雅致的修长身影,项雪沉心口有著说不出的悸动。
她是因断弦落泪,又或者是为情绪所至而泣?
他没出声,一双漆黑若子夜般的眼眸却感受到她心头的思绪而微微泛著愁。
不知过了多久,旭见缓缓回过神,一抬眼便瞧见矗立在自己眼前的高大身影,竟不自觉震慑在地。
是项将军吗?
由他身披鱼鳞软甲、飒爽不凡的伟岸英姿,旭见轻而易举推断出他的身份。
心念一转,她却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不会的,大家都说将军鲜少回府,所以眼前的影像铁定是出自自己的幻想,只是……倘若只是幻觉,为什么她能清楚描绘出男子俊挺非凡的容貌呢?
睁著眼,她仓皇无措地等待幻象捎失。
在无语的凝视当中,项雪沉首先打破了僵局。「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