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知情的玉子言忽然感觉有杀气,抬眸便瞧见舅兄恶狠狠盯着他,那眼神实在是吓人。他下意识回头看谢瑶华,谢瑶华低头看他。两人的眼神交流在玉子言眼里便是含情脉脉对视。她顶着一张男人的脸。此时看去便是两个大男人深情款款,恶心死人了。鸡皮疙瘩掉一地。谢重华来到玉子言面前站定,脸色难看,语气不善,“殿下身为储君,应当洁身自好,已自身品行为标杆,不该带坏风气。”听他这么一说,玉子言恍然大悟。他朝谢重华温和道,“重华无需听旁人的闲言碎语,我是否洁身自好,你再清楚不过了。”“……”这话暧昧得连谢瑶华也听不下去了。谢重华差点将隔夜饭也吐出来了。“你能别这么恶心吗?”玉子言摇头,笑道,“不能。”“……”谢重华被这个笑容给恶心到了,哼了一声,甩袖转身,去到属于他的位置坐下,与玉子言离得远远的。玉子言乐呵呵的,扭头与谢瑶华说话。“瞧重华这样,像是被我气到了,夜里多半会翻墙而入将我狠揍一顿,你可得保护我。”谢瑶华无奈失笑,“你明知他的脾气还故意激他,挨揍也是你自找的。”“我这是在讨好他。”玉子言很郑重地道了句,“为了你,挨揍我也认了。”谢瑶华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此时一声公鸭嗓自远处传来。“太后驾到!”众人起身行礼,待太后落座之后,目光落在玉子言身上,笑容慈祥。“言儿,到祖母身旁来。”太后朝他招了招手,又对一旁的內侍使了个眼色,內侍会意,速速搬来一把椅子安置在太后身旁。玉子言未动,似是在犹豫,谢瑶华悄悄伸手在他背上点了点,示意他莫要让太后失望。犹豫了一下,玉子言换上笑颜,起身朝太后走去,在太后面前站定,恭敬行了一礼。“孙儿祝祖母福如东海,万寿无疆。”“好好好,乖孙的心意哀家收到了。”太后很是高兴,连说了三声好,又朝他招招手。“来,到哀家身边来。”玉子言低首应了声‘是’后转身看了谢瑶华一眼。便是这一眼让暗中注视着他的那些人的眼光变得异样。谢瑶华自然也察觉别人异异样的眼光,但既然太子殿下豁出去不要脸面了,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默默去到玉子言身后站着。太后对此一无所知,只当他对身边的侍从甚好,并未多留意。“言儿,饿不饿?”太后如同照顾小孩子一般,拿了块糕点递到玉子言手里。于太后而言,便只有玉子言这么一个金孙,以前他在冷宫里,她只能克制住心疼与想念,只想让他在冷宫里平安长大。后来皇帝不得已才将他送去西越,本以为已安排周详,必能让他在西越过得好一些,锦衣玉食当个闲散公子。世事难料,兜兜转转,他又回了天辰。太后对玉子言这个孙儿十分愧疚,如今他当上了太子,也再不是曾经那个先皇的罪妃之子的身份了,太后想好好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故而对他有求必应。丝竹声渐起,凤翎台上歌舞升平,席上众人却心思各异。谢瑶华站在玉子言身后,将众人的举动尽收眼底,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在一个少年公子身上停留。锦衣少年翩然如玉,他与别人不同,似是真的在赏舞,姿态肆意闲散,好不逍遥自在,仿佛置身于花楼画舫而不是气氛严肃的太后寿宴。玉子言拿了块糕点往后递,半晌未有人接,他疑惑扭头,却发现她盯着下方的慵懒少年出神。太子殿下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可怕。将糕点往案上一扔,兀自倒了杯酒闷头喝下。太后无意瞥见他喝闷酒,目光顺着他注视的方向而去,落在俊朗少年身上,有些不解。“与夜儿闹不愉快了?”玉子言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又闷头饮了一杯。太后见他如此反应,便以为他真的是与钟槿夜闹了不愉快。“夜儿是你的表弟,年幼不懂事,性子跳脱,整日惹事生非,你华阳姑姑也拿他无法,你莫要与他计较。”玉子言不欲解释,沉默不语。太后的话引起了谢瑶华的注意,她看了看玉子言,只看到他的后背,目光再一次回到俊朗少年身上。原来他是当年那个小哭包钟槿夜,华阳公主的独子,多年后,当年的小鼻涕虫也长大了。时隔多年,回到天辰,早已物是人非。此时玉子言与谢瑶华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