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看见小石镜中的画面经过几番颠簸后,慢慢映入朦胧的光亮,画面里出现陌生的被褥,还传来几声熟悉的嘟囔声。
他一下就认出那是韦棠野的声音。
蒲白眉头蹙起,眼下发生的一切太怪异了,韦棠野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里面呢?
他连忙打开智脑尝试记录下里,然而智脑的摄像头一对准小石镜顿时响起刺耳的电磁干扰声。
智脑根本无法使用。
而镜中画面仍在移动切换,蒲白不得不将关闭智脑,将注意力集中在镜子上,他越发感觉到这画面的视角出自韦棠野。
视角的主人韦棠野此刻应该是从床上爬起来,她先是来到石窗边,定定地看着外面的小路,镜中画面因此保持较长一段时间不动。
过了约十分钟,镜头终于动了。
蒲白通过韦棠野的视角看见镜中远处的泥泞小路上,正有一位佝偻着背行走的虚弱之人,行者衣衫褴褛,无论是外貌还是服装打扮都是中古时代的穿着。
正常来说,现在发生的一切就像旧电影观影那样,镜头画面记录的人清晰度是固定好的,而蒲白轻度近视,他知道自己看这场“电影”大概会是怎么的感觉。
可明明韦棠野的视角与那个虚弱的行者相隔一段距离,但蒲白却感到画面有种十分清晰了然的画质感。
这时他才明白,这视野与其说是用韦棠野的眼睛在客观地记载,倒不如说这一切是以她的视觉感官保留下来的记忆。
视力甚好的韦棠野,是可以看见那行者长着可怕的脓包,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脸被脓包密密麻麻地占满。
身体天赋过人……蒲白在心底点评一句。
画面中行者又走了几步,最终还是撑不住跌倒,半身顿时溅满泥泞。
对方卧在地上似乎正急急地喘息了数下,在呼吸最猛烈的瞬间,忽然顿住,身体一僵又软软地瘫倒。
镜子外的蒲白和记忆中的韦棠野,这一刻都知道那个男人死了。
“镜头”小幅度地波动几下,能感受到作为镜头记录者的韦棠野情绪的起伏。
同在未来看见这一幕的蒲白则是慢慢放松身体,他发现整件事开始有趣起来。
蒲白想象自己就是镜中视角的主人韦棠野,成为“附身”在她眼里的幽魂,跟着她慢慢推开这段场景的大门……
过了会儿,“韦棠野”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打开门走出去。
途径一家屋门时,“韦棠野”听见里面有压抑的咳嗽声响起。
她紧张地来到木门,垂眸敲门问:“艾莉,你还好吗?”
“没事,应该是昨晚睡觉时着凉了。”里面的人回答。
“希望你没事。”“韦棠野”没有再敲门,“我准备找吃的,需要给你带一些吗?”
“咳咳,不需要,凯琳,你知道的,我现在生病更希望能躺在床上更久一点,毕竟难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对了,听说你昨天顺利地完成任务,大家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