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脸男子看长林昏倒,心中没了主意。这时候,失主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揪着男子的袖口说:“我刚看你们打起来,便叫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偷我钱袋的不是这年轻人,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那年轻人。走,跟我去官府,让青天大老爷评评理。”围观的人都纷纷指责那男子。男子一时羞愧难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碎金子,“这些可够赔你的吧。”那人见状,竟不敢相信,这人出手这么阔绰,这笔金子比他失窃的多十倍不止,因而说:“够了,够了,我也不难为你,你自己去料理吧,我看你这回闯的祸可不小呦。”众乡邻也有受了损失的,去找他来赔钱,有的说:“俺家核桃撒了一地,现在也没处找去。”有的说:“俺家一片猪肉掉在地上,现在也不能卖了,车架子也需要修理,你得赔我钱。”一时几十个人来找他算账,男子慌慌张张,倒出钱袋里的金子,全散给了他们。众人得了便宜,也就散了。其中,就有个好事人指点他:“还不快溜?到时候惹上人命官司,可就麻烦了。”男子说:“如今城门紧锁,要从哪里出去?”“这西城的小路多得很,你不知道吧。”那人说着给他指了个方向,教他走到某个地方,某个地方有个石堆,某个地方还有撬开的洞。男子听罢,便急忙逃去。且说长林一时没了气息,李二狗和小叶心急如焚,把他带到城西茶铺。星彩见状,命二人在外面等着。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星彩才开门说:“长林好了,去看看他吧。”林小叶见长林微闭双目,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一时泪如雨下,一边拿衣袖擦,一边抽噎在那哭泣。陈半仙便安慰她:“长林暂时睡过去了,已无大碍了。”问她今天究竟出了什么事。李二狗和林小叶便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哭,一边骂,把长林抓贼,后来被贼党打倒的事说了一遍。陈半仙听了个大概,便道:“早上,长林胸闷的时候,你就该早告诉我。”林小叶也说:“我心想收摊时再去,早知道我就早点来告诉了。”“是我大意了,我以为长林这会儿是无大碍的,谁知他这病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林小叶又问长林得了什么病,陈半仙却不再言语。星彩也皱眉沉思,只望着长林怔怔地发呆。她正安慰着小叶,谁知这时有人敲门,开门只见外面一个长相似雷公的黑脸小公子。黑脸小公子咳了几下,“晚生打扰了,不知这里是否就是城西茶铺?”星彩察觉这人有意拟着别人的嗓音,像是有意隐瞒身份,不想让人知道。看他这样,应该是小叶妹妹描述的,适才和长林打架之人。星彩不知他这时找上门来要干什么,冷冷说,“正是小店,不知客官有何贵干?”“适才听闻有个什么人被打伤,抬到你家了。”此时,林小叶从窗外见到那人,也从里屋气冲冲跑来,怒道:“就是这人差点将长林哥哥打死,就是这个坏人。”说着对他怒目而视,攥紧拳头,似乎想要和他拼命。星彩忙拉住林小叶,又对那人道:“现在他没事了,我们也不找你麻烦了,你快走吧。”林小叶非要拿他送官,任凭男子如何致歉,如何解释,林小叶就是不听。正争吵着,二狗也跟着出来,“不是我长林哥让着你,早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了,你自己反倒找上门来。”二狗又让周围看热闹的乡邻,将这男子捆了去送官。男子百口莫辩,听要拿他去送官,心中吃了一惊。反正长林现在也无大碍了,星彩于是忙劝大家不如都散了,众乡邻便也散了。星彩硬拉着小叶进屋,刚欲掩门谢客,猛地回头却发现那男子身上有些怪异,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这人好生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仔细想又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复又想:“是了,这男子定是个女子乔装假扮的,怪不得,我一见她就如此眼熟。”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昭阳公主。她因父王要将她三日内嫁给沐王府小王子赵佑安,她自知这次不同以往,闯了大祸,难逃一劫。因此将心一横,索性修书一封,离家出逃。当夜偷偷拿走侍卫的便服,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眉毛胡须贴在脸上,接着抓了一把煤灰就往脸上抹去。趁夜,拿着公主令牌,装成个侍卫模样,谎称公主有急事要办。昭阳公主深得父王母后疼爱,守城军士见到此令,谁敢不从?便让她大摇大摆从皇宫里偷偷跑了出来。她女扮男装正欲出城,无奈东南西北,各路大门俱已关闭。次日,正筹措无计之时,恰遇到有人大喊抓贼,见到一男子将一人按在地上痛打,又见躺下那人大喊抓贼。她看到长林如此蛮横,心下断定,此人仗势欺人,便要出手相助,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放走了贼盗,还打伤了别人,因此心中万分过意不去。她正欲寻找小路出城时,忽担心起被自己打倒的那人安危,复又折回,多方打听之下,才寻到这里。谁知对方哪里听她解释,她心中只觉委屈,好在被她打伤的那个人已无大碍,便放心出城去了。:()龙月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