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错觉……
“你……嗯,我是说您对我们兄弟俩的恩德,小的没齿难忘,他日有用得着小的的地方,小的万死不辞!”真要有什么大事是连他也应付不来的,也轮不到她万死。
“你为何不问有儿现下是生是死?”
“什么?”她闻言如遭雷击,“你……当初不是说他性命无恙么?难道……难道他……”
“……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奇你为何对自家兄长漠不关心。有儿已醒来一个多月了,虽然不能下床,身体却已康复不少。”
“……”又被摆了一道。这人在江湖上除了名的滥好人,彬彬有礼,儒雅宽厚,说的话也的确没有半分不妥,而她却总觉得他每一句话都在给她下套。
是她心虚,还是他根本就知道她……
“你该去看看他的。”他忽而又严肃起来,语中甚至隐带谴责之意,“有儿内伤愈合,心伤却难解,他一直对你留下他一人耿耿于怀。”
“我……”
“何况,要送吃食也该你自己亲自去送,哪有假手他人的道理?”他再淡淡看她一眼,转身走出门去。
“他……”她慌忙跟出。
“他在哪儿?”
百里青衣尚未作答,一个大大咧咧的聒噪声音便横掷过来。
“大哥!画像的事二哥已经办妥,明日即可……咦,这不是那日那小乞儿?”果然是大嘴巴的百里铁衣。而在他身后摇着轮椅慢慢跟上的则是谩蹀表情的百里缁衣。
水无儿捂唇轻轻惊呼了一下,之前见到百里缁衣都是坐姿,没曾想他竟是……
百里缁衣像是留意到她的异常,冷冷哼了一下,偏过头去。
百里铁衣绕着水无儿打量了一圈,一脸的失望,口中啧啧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让大哥一接到消息就提前从宇文家别业赶回来,原来不过是这小乞丐。”
……赶回来,原来他是特意为了她赶回来的?水无儿满心疑惑地看向百里青衣。
他却并未迎上她的目光,而是转头吩咐道:“椒叔,带他去看看有儿,然后收拾一件客房出来给他住下。”
“是,青衣少爷。”
等……等等,她什么时候说要住下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老夫子——椒叔又再次霹雳变脸,老母鸡般气势汹汹飙到她面前,用两根手指掐住她后颈衣领,另一只手装腔作势地捏住鼻子,尖声道:“你这小子臭烘烘又脏兮兮的,几年没洗澡了?还敢去探病?快,先给我去洗个澡!”
“不!”水无儿慌了,开什么玩笑?这么些年多亏了身上脸上一层厚厚的污渍她才得保平安,性别身份没有泄露,要是在这里洗得干干净净再拎出来展览,她的死期怕是不远了。
“你……刚才在门口都没有嫌弃我……”还一把拖住她不放……她委屈得泫然欲泣。
“刚才是刚才!”老母鸡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刚才你外来是客,老头子我自然不好意恕醯什么,可现在你既然住在我老头子的地盘上,就得按我老头子的规矩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