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握紧了拳头,按住心口,说不出的慌张,不是因事而慌张,却是不受控制的心悸与气弱。
于是一味地低头疾行,她骤不及防地撞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青色的布料,在她眼底飘飞。
“你要走?”依旧是温柔和煦的声音,然而她听出其中隐含的怒气。
她呼吸一滞,抬头看见百里青衣目光清冷地握住她双肩,旁边还有两个端丽冠绝的女子,再眼熟不过,其中一人觑见她,眸中闪过一抹毒辣。
然而她已管不了这许多。
她轻轻挣开他:“不要拦我……”
然而他却回身再挡在她身前:“你告诉过椒叔你明天才会离开,不是吗?”
“不要拦我……”她头也不抬地往前走,步履紊乱而艰难,声音中竟有哀求之意。
他察觉她的失常,扣住她的双肩,正视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轻轻抬头看他,目光却迷离涣散,声音出口破碎,脸上竟显出死灰般枯槁之色:“不要拦我……”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露出如此关心的眼神?不要在此刻,不要……
他心神一凝,直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不拦你……”他放开手,让开路,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大门。
水无儿跌跌撞撞走出两步,随即轻轻软倒。
“无儿!”百里青衣接住她再也无力支撑的娇躯,然而接下来他看到的情景更是令他大骇。
血,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她口中,鼻中迅速涌出,涌出,仿佛悠悠的江水绵远轻叹……
求之不得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梦里若真能不知身是客,贪欢一晌又如何?
她蹙紧了眉,听见自己说:“楠姨,我不会嫁给逢朗哥哥。”
那个她视若亲母的奶娘无奈地摇着头:“我当然知道,你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够强迫你,不过这是是你筠姨多年的心愿,也是你爹娘的心愿,你□□心看他们失望么?”
“楠姨,这是终身大事!”她听到自己固执地说。“况且筠姨本身就过得不好,我爹娘……我从来没有见过。”
“箫儿啊箫儿,你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她亲若生母的奶娘十几年如一日地叹息着。
然后,她看到奶娘飞起来了,轻飘飘地飞起来,又重重地撞上了装潢精美的墙壁。
然后,整栋房子都飞起来了……还是她飞起来了?
有血,好多……好多血。
“小姐,你谁也嫁不了了,放心。”有个声音熟悉而陌生,如此的无情与决绝。
“你……怎么会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在大喊,又像是楠姨在大喊。
生命一点一点地在她身体里消失,无数的声音混乱地响起,风声,雷声,惨叫,冷笑……她甚至来不及意识到,她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