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市面上刀的种类有很多,菜刀,屠宰刀,以及兵器类的刀等。既然已经可以排除梁朝民间的仇家寻仇,又根据伤口切面上整齐刀功,菜刀、屠宰刀这类均可排除在外。善用兵器,多半在军队中待过或至今仍在。可以想象一下,他的身体各处伤口都在不断的向外和向下流血,但是下巴早已经被卸掉了,口中的舌头也已经被人齐根割去,求救声含混不清。为防万一,凶手或帮凶可能会事先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同时也加重了他嘴里的疼痛。发不出任何声音也不能够大力的挣扎,唯一能动的头部还被牢牢控制。终于,自己还残存着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身体悬空,一种阻塞压迫感哽在脖颈喉骨处。最后,在极度的麻痹和痛苦中,呼吸戛然而止。城垛上有他的血迹,一路蜿蜒,尽头是皇宫的一处角落废宅,离城门处不远,剩余的残肢也在这里找到了,其杀人工具并未在此处发现。若不是这命案,没有人会记得这里曾有座废置房屋。甚至一路上的几个零星的值岗哨兵都被打晕或者支开,无法提供较为明确的证据,更别说这几位仍魂不守舍的守门士兵,可见此人武功体力俱佳且反应敏锐。还有一点就是,凶手或者帮凶这种展示尸体的方式十分刁钻,武功好体力佳,如此种种,完全排除女子。杀人者,非梁朝普通百姓,壮年男子,长期习武从军,心思缜密,多多少少熟悉皇宫内部构造,了解各处的路线,与裘登结有旧怨且怨怼不小。大理寺的所有案情分析甫一上报朝中,黎钰时这边也很快得到了全部确切消息。不得不说,瞿清池的关系网和情报网,细算起来堪比半个大理寺,可靠且效率奇佳。是谁杀了他,是否有幕后指使,目的为何?纵使消息灵通如瞿清池,也不能穿越过去未来,开一双天眼直接知道真相。其中因果,是否有迹可循呢?东宫锦霞殿外,阿措拎着笤帚进行日常的打扫,实则是在四处走动望风。殿内书桌前,黎钰时一目十行看过密函,将密函纸折叠,淡定自若地取下小香炉炉鼎,密函纸置于香炉之上,温度渐热纸片微卷。顷刻之间,小小火舌吞掉了易燃的轻薄纸片,只余残灰和烟线。外间,阿措迎人作礼的声音遥遥传来,“小姐,陆小姐来了。”旧友“小钰姐姐,怎……“小钰姐姐,怎么许久都不来找我玩了,朝昭想你想得紧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陆朝昭撒娇的声音实在甜。黎钰时面上不自觉地带了笑站起身来,借着袖子遮挡扣回炉鼎,绕过书桌,向外走去迎。陆朝昭风也似得走进殿内,紧紧抱住了黎钰时,两脚小幅度地分开蹦跳,挨蹭黎钰时的鬓角发丝。黎钰时拍拍她后背她也不愿松手。“想姐姐了就来东宫找我嘛。谁敢拦我大梁的将军夫人,嗯?”黎钰时换轻拍为抚摸。直起身,攥着黎钰时两只手,陆朝昭嗲声嗲气,半开玩笑半诉苦般道,“什么将军夫人,还不如做我的陆府大小姐开心。”陆朝昭被她爹娘宠得一向没边,偏生又是个讨喜的童颜和性情。此一番话,撒娇卖萌的成分更多,是知礼守分寸的。黎钰时眨眨眼,疑惑道,“怎的,难不成闻将军在府中欺负我们朝昭了?”“也不是啦,只是他每日都太忙了,都没时间陪我。”黎钰时携着她的手带她在桌边坐下,“嗯…近日也很忙吗?军队之中事务一向繁多,虽不出兵打仗,可也要操练巡视。倒是情有可原。”陆朝昭接过黎钰时递过来的糕点,边吃边摇头,因嘴里嚼着食物便摆手,鼻腔内发出几声带否认意思的“唔唔唔…”“他最近啊,没有在忙这些啦。我听他说,是宫里出了事,需要在军营之中排查什么可疑之人。”黎钰时顺手斟了一杯茶递给她,缓解噎塞感,陆朝昭接过喝了起来,黎钰时这边顺嘴问道,“可疑之人?”边喝边点头,“对啊。只不过啊,查出来的那些人不是自己常年卧病在床,就是孤儿的妻室生子,独子的家中父母有疾,家里需要有人照顾。姐姐你也知道,军队中的士兵都有名册记录,没有人本事通天能够作假。这个可疑之人,一直查到现在也…”“好了,”黎钰时霍然起身,“姐姐这才明白,朝昭是因为闻将军忙于军营之事,怕他累着才不开心。朝昭啊,姐姐也常常见不到太子殿下,姐姐也和你一样呢。”陆朝昭起身,在殿内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确认除了阿措,只有一个侍女方才慢慢走过,现已拐弯走远,再没有任何人在这周围,谈话内容绝对保密,才快步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