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你千万要醒着不要闭眼,我带你去找太医,不,去找大夫…府里有大夫,我马上…”闻言,檀越将剑一松,浑身失力般突然向地上仰倒。黎钰时忙扶好他,自己屈膝半蹲,带他慢慢躺下。檀越躺在黎钰时怀抱中,紧紧握住黎钰时另一只手,什么都不说,抓着她,就是不让她有机会离开。未待檀越开口说些什么。黎钰时揽着他的肩膀,转过头去,看身后站着的人,“知了!马上去催!看看大夫他人为什么还没到!殿下若有任何差池…”阿措跑去找大夫了,却迟迟未归。只能现在再派知了去催,务必抓紧一切时间。“太子妃稍安勿躁,”方才在前面发令行赏,堪堪赶来地黎猷川刚好听到黎钰时这一番厉声诘问,“太子殿下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当平安无事。老臣也已从速遣人去请大夫和向宫里通报。”闻言,知了颇为识相地将迈出的步子收了回去。最棘手的来了!黎钰时闭了闭眼,再转回头去看向黎猷川,已是双目盈泪,两行清泪在脸上流淌,她语无伦次地带着哭腔哽咽着道,“爹爹,殿下他、殿下他…爹爹你一定要抓到刺客,给殿下…给我们一个交代,殿下他一定不能有事,一定。”黎猷川站立在距他们几步远以外,冷眼看着地上一躺一跪的他二人,拱手,恭敬道,“老臣遵命。”“钰时…”被忽视了有一会的檀越虚弱道。黎钰时握紧檀越抓着她的手,点头,“是臣妾、是臣妾。”“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檀越的眼神愈发涣散,捂在伤口处的手抖动着,血在指缝间流出,染红了黎钰时的衣袖,“钰时,钰儿吾妻,我此生挚爱…我可能要死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说一句你爱我。我还没…没听你说过你爱我呢。再不济,你便告诉我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我死…死也不会瞑目。”“臣妾,”泪止不住的向下流,黎钰时视线模糊,眼前人成了道道重影。她稍一眨眼,蓄满的泪便沾上眼睫,溢出眼眶。黎钰时顿了顿,忽的低下头,唇与唇将要相碰时,就此停住,任谁看都是在亲吻。似是而非。府内嘈杂的人声、跑动声、喊叫声尽皆化成了远去的背景音。这个距离内说的悄悄话,只有正在“亲吻”的两个人能听到。黎钰时将手自檀越手中抽出,以空出来的手捧住檀越的脸庞,游走的视线描摹他的眉眼。轻启唇,一字一顿,“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忘得干干净净。”黎钰时的话语字字入耳,人离得他那么近。檀越几乎要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悸动。可这话却是不耐听得。檀越内心之中忽而极其悲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是不是原本就不会说情话啊?他只得十分配合地闭上双眼。待萦绕鼻尖的气息远去,檀越仿佛还在回味方才那深情一“吻”,并未睁开眼睛。有一府兵脚踩风火轮似得冲进院落内,在黎猷川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好家伙,黎猷川的表情变化那叫一个精彩,川剧变脸都没有他那一瞬间的脸色突变精彩。府内人声虽多且乱,却仍能听到自府门处渐次传来几声内侍的通传,“莲贵妃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室“皇上驾到!”……“皇上驾到!”不错,皇室四人组。够凑齐一桌打麻将了,不是…黎猷川带人赶去门口迎人的间隙,大夫可算是赶过来了。再拖久一点,伤口怕是就要自己愈合啦!黎钰时抬头看他一眼,伸手拦下他,护牢怀里的男人,“慢着。”此人不是府中的大夫,不是阿措带过来的大夫,也并非宫里的太医,面孔陌生,“你是谁,哪里来的?”“太子妃且安心,我是殿下的人。”他回,又对院落留下的亲信侍卫们道,“来不及了,来人搭把手!把殿下扶进…”一个门已经坏个彻底的屋子,一个门完好的屋子。他当机立断,伸手指向黎钰时所居之处,“这里!抬进去!”檀越的人。所以,他一早知道自己今夜会受伤事先准备了人?在自己受了伤的情况之下,还能够信任的人,黎钰时并未见过的人?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受伤却还是被伤了这么重?檀越所隐瞒的事,看来也不少呢。他们七手八脚地将人自黎钰时怀中接过,又火速把人抬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