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淇漪想起初见,他右手死死攥着,怎么也掰不开,想来手里握着就是个铃铛碎片了。“你以后话本少看点。”“你!就是个傻木头!傻木头永远开不了窍!”材料空置屋在偏僻的竹林,远离寨子,靠近木灵门,住在这里,像是守门的了。姜淇漪在门口站了会,推开门。入目所见,纤尘不染,陈设简单却收拾的干净整洁。谢泽羽如碧琅所说坐在窗口,手里正在抚摸着什么,他侧着脸,也看不清什么神情。像碧琅说的,悲痛抑郁,心如死灰?“姜姑娘来了?”谢泽羽转过脸来,没有悲痛欲绝,心如死灰,神情平静,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样比心如死灰似乎更悲恸。姜淇漪咳嗽一声,抱着短刀抄了个凳子坐下,“听碧琅说,你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谢泽羽点了点头,将铃铛碎片不着痕迹放入纳戒,而后让她跟着去了木灵门那里,姜淇漪一头雾水跟了过去。木灵门其实类似结界,不过不同于结界,这是需要特定的信物方可开启,一般是流动透明,外界不可窥视,内里却可窥见外界,算来还是很方便而且防御力不逊色若疆瑶山的流焰结界。“这门,遭过破坏,有一处灵气稀薄。”谢泽羽指给她看。姜淇漪大惊,忙凑过去,凝神放入神识感应,果然,这里曾遭到过强烈的破坏,木灵门自愈能力正在缓慢恢复。若是破坏的再大一点,那么这个木灵门就作废了。她脸色有些难看,暗自攥紧了刀身。这些天听到若疆不少寨子出现失踪的事情,她都没放在心上,这会儿,怕不是简单的失踪,恐怕另有蹊跷。“多谢告知。”姜淇漪诚心向他道谢。“你救过我的命,此事不足挂齿。我记得有一夜,曾听到木灵门附近发出过异响,也出现过一缕不易察觉的气息,当时并未多心,现在想来,那会儿恐怕就有了端倪。”谢泽羽如实道。那一夜,他辗转难眠,听到声响,推窗一看。远处溪畔,绯色衣裳少女正半蹲在溪水侧,捧着水大口喝着。清瘦的身姿让他一时间有些晃神。“泽羽,这里溪水好甜呐,你要不要喝一点!”也是这一晃神,他察觉的那缕气息敛得一干二净,再难追查。姜淇漪面色凝重,算算时间,谢泽羽那日听到的声响,就是她下来喝水的夜晚。那次她也觉察到了,只是一团火球砸过去,什么也没有,她也就离开了,看来是她大意了。现在这情况,她急需要去告知族长,打扰了他养病也没法。谢泽羽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极快离开,神情有些怅然。半晌朝木灵门那里轻轻一拂袖,默然离开了这里。他能做的就这些了,他的余生注定是耗尽了那件事上。走过石阶,映入眼帘就是一丛丛竹林。姜淇漪轻手轻脚推开门,一楼竹帘后并没人,她扶着扶手上了二楼,想来族长是在这里了。二楼是书阁,密密麻麻全是书册,单偌不像个若疆人,更像是中州文人,没事就喜欢留在这里看书。小时候单偌常让她也陪着一起看书,她捧着书,看着一个个黑块字脑袋发涨,耳边还有单偌诵读,简直催眠的厉害。好几次她都直接睡过去,迷糊听到单偌叹息笑着,“终究不是连采多疑。”连采对她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对她也有多疑。她不明白,难道因为她不是若疆人就不能被接受吗?“小姜?”单偌放下手里的书籍,温和笑笑,“你不是在闭关,如何来了我这里。”姜淇漪从回忆中醒悟过来,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事情说了一遍,单偌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从书架后绕过来,“当真?”这事哪里有假,她绝对不会弄错。单偌重伤后,很久没有料理过族内事务,都是交给连采在管理,毕竟木灵门在,一般人很少来打扰,也无法打扰。尤其听到有人失踪,单偌脸色苍白了几分。姜淇漪忙扶着他坐下,她没想到单偌这么激动,有些自责。“你怎么了?”连采不知何时上来,焦急扶着单偌的左臂,有些责怪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姜淇漪。单偌轻轻拍了拍连采的手背,“我没事,你不让我知晓寨子的事情,是为了我好,但要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能安心?”“这些年你做的够了,你也对得起我爹嘱托!”连采有些激动,后来索性背过身去,不去看单偌,肩头轻轻耸动。姜淇漪还是第一次见到连采这么情绪激动,难道族长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