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乘风后背滚烫,未有其他动作,只是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毛毯,他声音随意,甚至豪迈:“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
料想他也是这样回答,许映白在他肩头按了下,收回手又问:“之前一直在哪里?”
谢乘风屈了屈腿,二人的距离不经意地近了些:“哪里都去过,待的最久的是在南方城市那边。”
“南方?”许映白轻声说,“在那边做什么?”
“什么都做过,一开始去的时候,我跟羽菲什么也不会,就一边打工一边找房子。”谢乘风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惆怅,“不过也还好,撑过最难的时候后面慢慢就顺利了。”
“吉他也是在那时候学会的?”
“嗯,当时挣得不多,我们俩只能找便宜的出租屋。进门一脚就能踏上床的那种。”谢乘风丝毫不夸张地说,“隔壁住着位老大哥,潇洒的不行,吉他就是跟他学的。”
“之后呢?”
谢乘风顿了一下,又转身过来看他:“之后就跟大哥一起混,我一开始什么都不懂,都是他一点一点教出来的。”
“大哥挺好。”许映白说
“人特别好,也特别神,各种乐器都会,有的精通有的简单会。”谢乘风的语气里有些感慨,“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许映白很意外:“你们没留联系方式吗?”
谢乘风无奈笑说:“在一起的时候有,但大哥老换号码,也不听劝,分开的时候特别酷地给了我一句,有缘自会相见。”
现代社会里,这种跌宕不羁、无拘无束的作风确实很少见。许映白弯了弯唇:“那你怎么没拉着大哥一起过来?”
“大哥不在乎这些,他的理想生活就是想去哪里去哪里。”谢乘风往前挪了挪枕头,前额的发丝几乎都蹭上了许映白的额头,“其实我也特别相信,有缘自会相见。”
同类型的人互相吸引互相适应,谢乘风身上的磊落范儿想必跟那位大哥是一样的,说走就走,想去哪里去哪里,应该没有任何事情能羁绊住他们。
“乘风。”许映白忽然叫了他一声。
“嗯,你说。”
许映白停顿了片刻,很久之后,说出一句看似跟话题毫不相干的话来:“我有钱。”
谢乘风错愕:“我知道啊,你那十万块钱还在我这呢,打算什么时候要。”
许映白侧着头看他,脖子撑起来一些,只有耳朵轻轻地蹭着枕头:“我不打算要了。”
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谢乘风听得清清楚楚,房间内开着空调,二人的体温却在持续升高。
毛毯里拢了一身的热气,连指缝里都开始有了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