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就是摊开的?物?理?书和试题卷,大红叉叉格外醒目。
齐成扫一眼,又叹口气。
云遥坐回去,摸了摸燕窝的?碗,还有点烫,小口小口慢慢喝,抬头看着男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事吗?爸爸。”
齐成被她叫得心口暖融融的?,人至中年,原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突然?多了个和星儿的?孩子,他现在浑身干劲,睡觉都能笑醒。
“瑶瑶啊,要是学着太累,不想学的?话?,不用强迫自己,咱不上那?个学也没事,爸爸能给你挣钱,爸爸的?钱就是瑶瑶的?钱,不想拼的?话?不用拼,不用把自己弄的?这?么累。”
这?些天,齐成也算是看出来了,严家?估计只有严泊裕一个和瑶瑶亲一些,等严老太太去世,能分给这?个外孙女的?资产微乎其微,但没关?系,女儿有他,他会为她的?以后?铺好康庄大道。
云遥唇角扬了扬,“那?我学习不好,什么都不会的?话?,你就算把公司给我,我也干不好,说不定还会破产哦。”
“没关?系。”齐成摸摸女儿可爱的?脑袋,“你要是不会,不想管理?,就找代理?人,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去哪,等着收钱就行了。”
云遥脸上笑意加深,听得很心动。
但这?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亲生父亲还在远隔数千里的?深山里,两年过去,可能依旧在为她的?突然?离开而狂怒发?泄。
愤怒的?不是女儿走了,是他即将到手的?钱飞了。
燕窝凉的?很快,云遥三两口喝完,塞回男人手里,“谢谢爸爸,你说的?很好,但我还是要学习的?,我还是要考大学。”
“你要是有这?个想法,爸爸当?然?是支持的?,我就是心疼,你每天学这?么晚,对身体不好,小小年纪就把身体熬垮了,以后?多遭罪。”
“对啊,就是我现在年轻,熬熬夜没事儿,你年纪大了,你才不应该熬夜,赶紧回去睡觉吧。”
云遥说完就推他出去,几步就到了门?口,齐成连忙抓住门?框,紧急说:“还有、还有瑶瑶,爸爸还有个问题……”
云遥松手,“你说。”
“……嗯,就是……”
这?个男人一旦吞吞吐吐起来,又微微勾头垂眼,不敢看她,一定是害羞了,不好意思在女儿小辈面前展露自己对爱人的?爱意。
云遥倚着门?,笑说:“问我妈啊?”
齐成又叹了口气,为自己的?薄脸皮沮丧,尤其女儿如此坦荡,显得他这?个做父亲的?非常忸怩,小家?子气。
这?么想着,他无奈摇头,眼角细细的?皱纹笑出温柔爱意的?痕迹,“我想问问,星儿那?封信,现在找的?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之前他说托关?系找找,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瑶瑶说把这?件事交给小舅舅了,以严家?的?关?系网,严泊裕找定然?比自己厉害,他便没有插手,省的?帮倒忙。
第42章消息
“还没有?……但应该快了吧。”云遥说?着,扭头眺向窗外光秃秃的枝头。
去年年初到达这座城市,绿柳唱春,一眨眼已经一年半过去,她?也早已经离开alluring,每天费尽心思打听?每个客人的身份、再抽丝剥茧他们与严家关系的日子,久远的像是上?个世纪。
那时候也如何都想不到,她?还能有?坐到教室里听老师讲课、投入全身心做题的一天。梦幻的像是下?辈子的生活。
今年的冬天来的尤其早,天气?预报下?周就要?大降温,如果严泊裕还没有?消息,她?就要?去问罪了。
许是老天偏爱于他,连被问责的可能都不给,在云遥决定找他的前一天,收到一张照片。
一张拍了模糊纸质老相?片的照片,能大致看出两张人脸,但由于褪色的地方太多,人脸很难辨别。
严泊裕:找到了,但照片已经花了。
瑶瑶:修复要?多久?
严泊裕:有?难度,试试吧。
他说?试试,云遥并不抱有?希望,长期在悬崖边生活的经验,也让她?向来不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站在无人路边,云遥先给楚彬打电话,确保他们还安全,将照片发给他,让他挨个问当?地人是否认识照片上?模糊了的两人。
陌生人或许很难从这张模糊的照片上?清楚辨别,但相?熟的人,只是一个下?巴颌,或只是一双眼睛,便可以精准地认出来。
然而让云遥失望的是,他们几乎问遍全村的人都没能问出来,寄信的人也早在五年前去世。
严泊裕这边修复照片之后送到民政局查户口,全国十几亿人口,竟然识别出来两千多人,一个人一个人地查是个绝对量的大工程。
一时之间,从这封时隔近二十年的信中寻找当?年真相?的进程被迫中断。
唯一可以高兴的,或许是严梵星留给齐成的诀别信找到了。
晚上?,严泊裕将信送到齐家,亲自?交到齐成手上?,他眼眶通红,颤悠悠地接过来,放进怀里,却始终不敢打开它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