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沉默着。
“楚迟澈这个八卦机”沈欢无奈,笑着说了他一句
“他没跟我说你们之前分手的原因”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罢了”沈欢笑笑,想到今天一起过来的周瑾辰,想着他这几日里的陪伴,没有说什麽黏糊人的情话,只是简单的陪在自己身边,沈欢蓦然,这样的日子好像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有爱人,有家人,又朋友,生活自在,不受拘束。
“你是什麽时候回来的”周瑾辰问。
靠在沙发上,沈欢拿过她堆在旁边的玩偶抱枕,想了想,“大概是在你回国后的第二年吧”
停住想要去够东西的手,周瑾辰往沙发里坐了坐,视线四处偏转,落在沈欢脸上,有些忐忑的问:“因为工作?”
沈欢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不是,我跟经纪人吵了一架,就提前解约回来了”
那个时候,沈欢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本事和想法,竟敢跟sa说要回国重新开始。赔偿的违约金把她那些年攒下的钱几乎全都用完,还找阮琦借了一点。
临上飞机之前,阮琦也问她回去之后要怎麽开始,去做什麽,沈欢想不好,这个答案一直到她下飞机之后,都没有个确切的思考。
那不顾一切的回来,可以说是的她勇气,但也能说是因为她的无知。
站在浦东机场,听见那熟悉的,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中文的播报声音,在沈欢推着她那几个大行李箱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周瑾辰那些巨幅的广告海报。坐着出租车在去酒店的路上,经过市中心,那有整层楼高宽大的屏幕上,也在播送着关于他的内容,知道他火,但没有想过他会这麽火。
沈欢开始懊恼自己沖动做出来的这个决定,会不会真就是和阮琦说的那样,她是因为谈恋爱上头,放不下对方,所以在周瑾辰回国之后,她也要巴巴的给赶回去。
可等她下高铁,坐上家里的车,望见窗外那已经有些陌生的城市,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放完行李,久违的和父母吃了顿晚餐,自从她出国之后,隔着那七个小时的时差,偶尔的视频聊天,能说的都是片面,总是说不上几句她就要去忙工作。等到她空閑下来,想好好的去说几句话,真深入去聊天,到结束时眼眶里总会发红。
吃过晚饭,妈妈问她是想先休息还是和他们一起去楼下走走,沈欢有点困,但还是说想下去走走。
还能看见火烧云的季节,未曾停下的蝉鸣,风里还带着白天时的炽热温度,夜幕渐渐沉没下来,巷子口那聚起不少出来纳凉的街坊,巷子外面车来车往,霓虹闪烁,巷子里有万家灯火,飘来各家饭香。
门口出来摆摊的阿婆和妈妈閑聊,看见站在旁边的她,惊喜说,“这是小欢吧,都长这麽大了,出国一趟阿婆都要认不出你了”
“是啊”妈妈应着,拉过她的手说,“这是王阿婆”
正瞧着在巷子里来回打闹的小孩,沈欢回过头,喊了一句,“王阿婆好”
“哎”阿婆高兴应下,上下看了看沈欢,啧了一声,“怎麽变这麽瘦啊,在国外吃不习惯吧”
沈欢不好意思,还是妈妈接话,“她那个工作就是要这麽瘦才好”
“瘦有什麽好的”阿婆可不认同,“我记得你刚出国那会,二十来岁吧,你那会就比我们家小阳瘦,现在,你看看这手上,一点肉都没有,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
过来买东西的阿叔也跟着帮腔,“现在的小孩都追求什麽骨感,一副骨头架子,你说说这有什麽好看的”
抵了抵旁边爸爸的胳膊,“姑娘这是休息回来看你们,还是準备在国内待着了?”
爸爸叼了支烟,高兴的和这位阿叔讲,“回来了,以后就在这附近找个工作”
“好啊,回来就好”阿叔接过父亲递过去的烟,想了想还是没给点着,只夹到耳朵后面,看到沈欢,低头发出感叹,“真好”
“囡囡”阿婶过来,牵住她的手说,“回来先别着急工作,先陪陪你爸妈,他们就你这麽一个,你说说这麽多年,逢年过节的都不好回来,现在回来就先陪陪他们啊”
“好”沈欢答应着。
如果解约回来,只是她在那一时里的头脑发热,那麽现在,走在这昏暗的路灯下面,脚上的拖鞋发出踢踏声,闻见小区里飘来的桂花香味,好像决定回来,本就是应该啊。
“周瑾辰,我似乎理解你跟我说的,我们应当去为以后的生活考虑”从前她只是一味的去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想到什麽,就是什麽,顾享眼下的欢乐,而忘记相隔一千多公里之外,有人一直都在等她。
年轻的我可以自由,尽情去享受生命里出现的一切挑战,现在的我也依旧自由,勇敢的去承担未来给付的一切挑战。
沈欢说着:“我承认,当时解约的契机是因为你”
周瑾辰先是震惊,随后惊喜,可在他看到有如此认真和自己说话的沈欢,表情却变得有些迟疑。
“我忘记当时是怎样的一个想法,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但是我不敢说出来,我害怕你对我只是一时的兴趣,或者在异国他乡里遇到的消遣,我和你分手确实是赌着一口气,但是我得承认,我后悔了。明明我们是遇见在一个可以把爱挂在嘴边的国家,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你是契机,但不是肯定,让我坚定留在这的理由,不只有你,还有我的父母,有我的亲人和朋友”
“对不起”周瑾辰突然抱住她,紧紧咬了下唇,眼神定定看向她摆在后面楼梯上的几盆绿植,眼前逐渐泛起模糊,“是我没说出来,是我把问题想的太複杂了,我接受不了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我想时时刻刻都看到你,我害怕我们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关系,沈欢,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