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早说要下去,他就不用费劲爬树了。
乔与念努努嘴,下巴指了指方巾:“这么多够了呀,摘得再多还不是过一夜就蔫儿了。”
“那你刚刚不早说!”
他说话时脸上捎带埋怨,语气却很棉和,不像在责备,更像是在卖娇。
乔与念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多:“那你不也没问。”
说完吐了吐舌,以倒退的姿势下树,轻巧地下到地面,她找来一个网兜,让程遇把白玉兰放在里面,别扔地上摔坏了。
网兜平稳落地,程遇学着乔与念的姿势下树,脚下没踩稳,落地时打了个踉跄。
乔与念下意识伸手去扶他,她扶住他的手臂,看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程遇,打趣道:“爬树不会,下树也不会,白给你长这么高的个子了。”
程遇觉着窘,却也不甘示弱:“嗯,小矮子爬树确实更灵活。”
听到程遇叫自己小矮子,乔与念踮起脚尖,扶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转而故意捏了几下他手肘内侧的麻筋,没好气地冲着程遇:“就你高是吧!”
一阵触电的感觉瞬间从程遇的手肘传到指尖,他想抽手却被乔与念紧紧抓住,极致酥麻感使得五官乱飞。
程遇实在没办法,戳了下乔与念的腰窝,她被戳得发痒,才松开手。
少年和少女一人扶着手,一人捂着腰。
程遇无奈地咧嘴:“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个女生!”
乔与念略带得意:“不像就对了,我家附近这些娃娃,个个都叫我大哥,”她上下打量程遇一眼,“你要是想这样叫,我也批准。”
两个奶奶坐在不远处乘凉,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少年和少女,有欣慰,也有担忧。
欣慰的是乔与念终于走出阴霾,没有一直沉浸在父母离世的悲痛中,但丁奶奶又担心自己死后没人照顾乔与念,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怕她受人欺负。
鞠奶奶一直很喜欢乔与念,觉得她乖巧伶俐,每次见她都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女一样。
才听丁奶奶说出担忧,立马就说可以让自己的孙子来保护和照顾乔与念。
鞠奶奶叫了程遇一声:“阿遇,你今后愿不愿替你丁奶奶照顾小念?”
方才两位老人的谈话早就传到树下的少年和少女耳朵里,他们却都当做没听见,蹲在地上闷头挑拣着方巾里的花。
程遇被奶奶这一声问得一怔,手足无措地看了乔与念几秒。
乔与念脸上带着运筹帷幄的笑意,似乎是料定了程遇会说:她太野蛮了,我不敢。
可程遇偏不随她愿,神色硠硠地回答:“嗯,愿意。”
似乎像是在回击:你再厉害还不是得由我来照顾。
回忆匣子在汽车停在别墅车库时阖上,乔与念先下了车。
程遇收回思绪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她早上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说说笑笑逗奶奶开心,看得出是一片赤诚。
再加上刚刚在市场她面对那样一个彪悍的男人都无所畏惧,愿意替别人出头。
如此热情明媚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他先前想的那种人。
他自顾自嘟囔了句:“难道是我误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