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李长福叹息一声。也不怪他们耍小心眼,实在是目前的时局有些让人看不清楚。隋炀帝御花园厂在老大哥断供了发动机后,凭着以前的图纸硬上了一批发动机。凑出了10多台履带式拖拉机送到北大荒那边,半年不到,能动弹的只剩4台。另一方面,由于上头要求大力发展拖拉机等农机产品,以实现“耕地不用牛”的目标,各地有些能力的厂子,都在上马拖拉机这个项目。北边的那个厂子,还凭借着火车头改小的蒸汽机做出的蒸汽拖拉机和一拖厂争起了谁是“华国第一拖拉机”这个名头。任重远看得是心疼极了,为什么?浪费资源啊!这拖拉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发动机嘛。专业性极强的东西,你以为是闷着脑袋就能弄出来的?有些厂请任重远去调研,要求资源偏斜。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一沟通,才发现厂里所谓的技术人员连齿轮比是啥都不知道。行星齿轮更是用木槌直接敲进去的。(不说了,说多了书都没了。反正就那个意思。)所以三个小老头商量了一晚,决定把江夏的图纸定为原型机。造出发动机后,再由得这些厂子去各自折腾。反正大头已经好了,剩下的一些边边角角,也浪费不了多少了。至于为啥要在一机部演这么出戏,那不废话嘛。图纸哪有实物来得震撼。光交个图纸上去,指不定还有什么变数。回到轧钢厂,李长福把一应图纸拍到杨佑宁面前。“做不做?”“做!”“抽调人手吧,这玩意可不比前面的铁疙瘩。”“妥!”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师娘带着江夏在派出所混了顿午饭,末了江夏很自觉的交了几张粮票和现金。很懂事的做法。现在谁都不宽裕,多一张嘴,别人就少吃一份。没看等江夏走的时候,所长还主动派了个小民警领着他们去四合院转转?前行复前行,拐得江夏是晕头转向。前面明明已经是一堵院墙,可到它跟前拐个弯,居然又是一条路。虽然左拐右拐,但速度却是极快。没一会,南锣鼓巷95号那斑驳的大门就出现在江夏眼前。一位中年妇女正坐在院门口的石台阶上糊着火柴盒。看见两个白制服领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有些拘谨的放下手中活路,站起身来。“领导,你们这?”这时代的人,对着穿制服的有种下意识的恐惧。中年妇女的手都搅成一坨了。师娘笑着对她点点头:“同志你好,这进去就是前院了吧?”中年妇女默默点头。师娘轻笑一声,领着江夏就跨进院子。穿过垂花门后向右一拐,就看着前院的东厢房了。中年妇女跟在后面走了几步,探头打量着三人动向。想跟上去又不敢。干脆把火柴盒一收,溜回自己家里,从窗户缝向外瞄着。三大爷闫阜贵今天没课,闲躺了一上午,正在收拾钓具,准备寻个去处垂钓一把。“老婆子,慌慌张张的干嘛?”三大妈紧贴着窗户缝:“他爹,有两个公安带着个小青年进院了。不是来抓人的吧?”“看他们往东厢房那边去了!”闫阜贵小眼睛一眯,凑到三大妈身边张望起来。东厢房一共三间,面积加起来也就四十多平米。对门就是闫阜贵的家。钥匙是早就拿到了,王主任给的,一共三把。江夏走到门前,拿着钥匙找了半天的锁头,咋没锁?身后的小民警上前伸手一推,门吱呀呀叫着,就向两边退开。“这院里有三位管事大爷,他们说这里是文明四合院,让住户们都不要挂锁!”小民警姓高,此刻正一板一眼的解释着。师娘皱皱眉:“不让挂锁就体现了文明?瞎胡闹!”江夏探头看了看,房里落着一层灰,除了一个土炕坐在墙边,别无他物。再看看中间那间,有个缺条腿的桌子摆在里面,墙角的地上还铺满了黑色粒状的东西。“呵呵,五灵脂?不知道药店的收不收。”师娘抬头看了看房顶,有些好笑。第三间也没什么好看的,依然有着一个土炕。就是味道有些大,土炕上堆了一些杂物,什么纸壳子,玻璃瓶,牙膏皮等等不一而足。这不是被当成废品仓库了吧?师娘脸色有点难看。对门的闫阜贵看着三人打开了房门,一拍大腿:“不好!这阵子寻摸的物件都在里面堆着那。”一翻身就下了炕,鞋都顾不得提,向着三人直奔而去。“领导!领导!不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江夏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人。一身长褂,消瘦的脸庞上挂着副玳瑁眼镜。头发仿佛许久未打理,被冒出的汗珠贴在头皮上。小高民警上前一步介绍道:“大姐,江夏。这就是四合院的三大爷闫阜贵,他是位小学教师。”,!师娘点点头,指着土炕上的一堆杂物:“闫阜贵同志,你既然是管事大爷,我就问问你。这房子的锁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堆东西,咋跑到公房来的?”“要知道,这院里除了少数几户,都属于轧钢厂的公房,这贸然损坏公房门锁。往公房里堆杂物,可是涉及侵犯公家财产了!”“再说了,堆这些破烂,让后面来的同志咋住!”闫阜贵偷偷瞄了眼师娘裤子上的红色牙线,再和小高民警的对比了下。“好粗!大领导!”闫阜贵还是个有见识的,知道怎么区分制服上的细微差别。就是这大领导有点不讲武德,上来就是一顶大帽子砸的他眼冒金星。“领导,领导。我们马上改,这不,大家伙看着房子一直没人住,才放了些不常用的东西进去。”“我这吆喝一声,各家各户就把这些东西拿走了。”江夏无语的打量了下破烂堆,三大爷你可真会走群众路线啊,这堆破烂要不是你自己的,我都不信了。师娘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走到房子旁边打量起来。小高民警也紧走几步,跟了上去。闫阜贵见强势的师娘,没有追究的意思。这才抹了把汗,看向江夏。“小同志,就是你要住进来吧。”闫阜贵盯着江夏看了看。“这屋子挺埋汰的,你一个人收拾怕是不赶趟,要不三大爷帮你?”“只要这个数!房子绝对帮你扫得亮堂堂的!”闫阜贵竖起一根手指,对着江夏比划着。江夏不搭话,这小老头真是好算计啊。借着收拾的机会,把这堆破烂倒腾出去,从而躲过相应的追责。用打扫的借口,再寻摸点打扫费。闫阜贵,你真是算计上天了。:()工业兴国,从初级工程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