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屋里摆着的小座钟:“今儿个是你头一次给嫡福晋请安,却比大家晚来了足足一刻钟。才头一回承宠就这么骄纵,日后还得了?”
“侧福晋的话,妾身实在不敢当,”云舒辩驳:“先前入府时,嬷嬷教导过,每日给嫡福晋请安的时辰是辰时整,如今还差一刻钟才到辰时,妾身并没有迟到。”
“我不过说了你两句,你竟这么多话顶撞?”李氏恼火,指着云舒的鼻子:“你顶着张妖精脸做这狐媚样子给谁看呢?”
“今日敢这般顶撞我,将来是不是连福晋、四爷都敢顶撞?若不教训教训你,我看你早晚要闯出祸事来。”
“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押到廊下跪着,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李氏话音一落,她身后那两个粗壮的嬷嬷便直接过来,不由分说将云舒押到廊下青石台阶上。
云舒明白了,李氏今天是冲着她来的。
这位李侧福晋,实在嚣张得很。在嫡福晋院子里就作威作福。而且,看李氏这表现,不仅仅今日会针对她,将来肯定还会追着她咬的。
几个侍妾格格惧怕李氏,都不敢替云舒说话。
这里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形势比人强,云舒不得不低头。
但她在心底给李氏记下一笔,将来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李氏这个梁子,结下了。
嫡福晋过来的时候,云舒已经跪了足足一刻钟。
给请安的众人免礼后,嫡福晋给云舒准备了赏赐,看云舒不在屋里,她揉揉眉心看向李氏:“怎么回事?”
“这位云格格太没规矩,请安来的太晚。”李氏皮笑肉不笑,拖着长音。
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不认同李氏的做法,微皱了一下眉头训斥道:“我听下人说,云格格提前一刻钟就到了,怎能说来得晚?”
“李氏,我如今身子不适,一时半会好不了,额娘和四爷信赖你,让你代为管家。云格格并未迟到,你却这样罚她,如何服众?”
“福晋明鉴,我罚她不仅仅是因为来的比大家晚,更是因她以下犯上。”李氏没想到平时半死不活的嫡福晋今天竟这么多话,按压着心中不耐,继续给自己找理由:
“妾身只是说她两句,好心好意提醒她守规矩,这位云格格却是个牙尖嘴利的,当场顶撞,以下犯上。”
嫡福晋早就明白李氏是故意刁难人。
四爷从不在后院过夜,却为云舒破了例,李氏怕云舒将来越过她,一定是着急了。
嫡福晋懒得打理李氏的龌龊心思,直接摆了摆手:“罢了,原是你过于苛责,她才顶撞。何必这般重罚?”
嫡福晋对她身边的嬷嬷吩咐:“去把云格格扶起来,昨儿个是她的好日子,我有赏赐给她。”
后院的女人头一次侍寝,嫡福晋是要给赏赐的。
李氏不甘心,提醒嫡福晋:“今日她敢顶撞妾身,明日就会顶撞您。妾身是为府中和谐着想,不得不处罚她。”
跪在廊下的云舒听了她这无耻的话,在心底暗骂:“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咬着舌头!”
“嫡福晋,妾身,哎呀……”
李氏还想说什么,嘴一瓢,猛不丁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大约是方才心底正想着什么狠话,李氏嘴角瞬间就流出血来。
她疼得“啊啊”叫,一张嘴就是血,很快把帕子都染红了。
众人都吓了一跳。
云舒也吓了一跳。
不是吧,她说话这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