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说书先生,而她是书中人。
不过…
扶襄吐出一直压在舌下的香丸,就算它不发布任务,她也是要出去探查的,这卟藤岭这么多规矩,还这么怪异,不看个明白怎么行,而且她还有好多疑点没有解开。
若是误触圣物导致它开启,将自己带进这五年前的异时空,那么身边的剩下几人,就一定也跟着进来了。
没道理只有她一人进来。
如果进来了,那些人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在某个身体中也在被任务的声音控制着,做这具身体在五年前应该做的事呢?
她想起被抓来的二十多个人,觉得这群人里面一定有同她一样的。
尤其是那两个祭品,浑身透露着古怪。
扶襄抬头看了看天,那吴相说了三条,其中有一条是号角吹响后就不能出门,那她就等天蒙蒙亮再出发。
她打量对面一直踢踏的范阳富商,他因为长时间的惊吓刺激,再加上如今听不见看不到又说不了话,精神处于极度的崩溃之中,肥硕大脸满是泪水,哭的鼻涕横流。
瞧这窝囊废。
她啧了啧嘴,行到他身前,一把掀开他的口布和蒙布,吓的他大喊,“别…别杀我啊!我有钱,我有钱啊…我可以给你们很多的钱…”
“你冷静点。”她拿口布拍了拍富商的脸,“而且钱在这里没用。”
卟藤岭的藤蔓越挣脱越紧,那些傩民用了特殊的结法,是原始时期生祭时绑祭品用的,扶襄上辈子看过手底下郢官给成群的祭品挨个捆绳子,对这种繁琐系法了熟于心。
但这范阳富商实在是太能拱了,瞅着满面油光,肥头大耳,没想到那么不经磋磨,藤蔓本来绑在他身上就够紧了,扶襄解的时候只要是哪里碰的不对劲,他就挣扎喊碰,导致这破藤蔓越来越紧。
折腾了半天,扶襄身上都冒了汗,那富商嚎叫的越来越惨,就好像自己拿着一把刀在他身上割肉一般。就这么解了许久,终于将那要命的藤蔓解开,富商躺在床上大喘气,扶襄盯着他,心里升起怀疑。
就算藤蔓缠得紧,也不会痛成这样,这男人是身体不好吗?
“襄公子…”他大口喘着气,“多…多谢公子。”
衣袍兜里突然隐隐发了热,扶襄皱皱眉,看那男人注视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将自己的袍子笼了笼,“如何?”
那富商平复呼吸,指扶襄腰间佩戴的玉佩,谄媚笑道,“果真是相府公子啊,方才是我有眼无珠…”
“小人方才不敢透露名字实在是因为,怕被有心之人害了去。”他道:“小人名叫柳全,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他日能出这荒山老林,来范阳!我定然好好报答您的恩情!”
不知为何扶襄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类似腐烂的味道,她用自己的衣袍盖住了鼻子,和衣躺下,“嗯,休息。”
柳全见她并不爱搭理,讪讪笑了一下,黑暗中他紧紧地盯着扶襄,脸色不明,“那公子好生休息。”
窸窸窣窣声音传来,柳全抽着气躺了下去。
直到听到了柳全的鼾声,扶襄这才松口气,侧着身子抵住墙,将纸条缓缓抽开。
借着窗户外暗月微弱的光,她看见,原本开头写着我叫扶襄的字迹已经消失,转然变成了另外一行字。
【找到进来的其他五人,还有,小心奸细。】
半晌,扶襄将纸条卷入手心,慢慢抿起嘴唇。
果然同她想的一样,其他的人也跟她一样被卷了进来,兴许就是被捉到岭中那二十个人的其中之一。
只是当时抢夺圣物的只有四个人,怎么现在抛去她还有五个。
多出来的两人又是谁?
她叹了口气,又叫了几声华胥。
依旧没有反应。
少了华胥日常在她耳边嘟嘟囔囔地说话,她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她闭上眼睛想,若是一同进来的话,那可能手中都有这个纸条。
早上起时,就从离她最近的柳全开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