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顾府。
下值后,顾渊立刻让顾辞去祠堂罚了跪。
范氏从未见顾渊发如此大的火,她一心护着儿子,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顾渊容色难看,指着顾辞道:“沈春芜已经是王妃了,你还攀扯她做什么?惹得一身腥臊,让我在早朝上丢脸!”
一语掀起千层风浪,范氏和顾绾容色各异。
听完顾渊叙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前者是惊怔,后者是酸妒。
范氏选择护着儿子,道:“老爷,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辞儿清正端方,哪里会去招惹那个狐媚子,定是那个狐媚子率先勾引——”
顾渊面色铁青,道:“你这蠢妇,闭嘴!”
范氏被顾渊的斥辞吓了一跳,当即杜口不言。
“伯父,您别怪顾郎,若真要责罚的话,就罚绾儿。”
顾绾跪在了顾辞身旁,梨花带雨道:“顾郎本该娶沈姐姐进门的,都是我的错,若是没有我,顾郎就能顺利娶沈姐姐进门,伯父在官场上,也不会遇到这些事了……”
范氏担心顾绾腹中的胎儿,忙将人扶起来,但顾绾不得到顾渊的宽恕,宁肯长跪不起。
顾绾侧眸看向顾辞,主动握住他,道:“顾郎,是我对不住你,昨天我不该任性的,千错万错,都是我不好。”
顾绾以为顾辞会同往常一般,温声安抚住她,结果这回,他没有这样做。
顾辞明面上是看着她,但顾绾隐隐觉察到,顾辞是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女子。
顾绾心下一凉,顾辞的心是在沈春芜那里。
见两人都跪着,顾渊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先对顾绾道:“这一段时日,你便待在别院,暂先不要出来走动了,安心养胎,免得被旁人见着。”
这是要禁足的意思了。
顾绾容色苍白惨淡,咬着唇道:“绾儿知晓了。”
顾渊转头对顾辞喝令道:“你再别去招惹沈春芜,她虽为罪臣之女,如今已是襄平王身边的人,她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若是你再轻举妄动,做了有失身份之事,下一回就不是跪祠堂这般简单。”
顾辞垂着眼,手背上青筋狰突,掐在掌肉里的指甲,已经被掐出了血丝。
他道:“辞儿知错。”
范氏忧心忡忡道:“如果沈春芜真的傍上襄平王做靠山,那咱们此前对她有诸多刁难,她发现实情后,会不会借机报复?”
顾渊揉了揉太阳穴,道:“我们先静观其变,切莫轻举妄动,等上面那人有了下一步计策,再有行动。”
-
接下来一段时日,沈春芜在府内的生活,还算是风平浪静。
盛轼在忙着要事,夜里都没来招惹她。
沈春芜不着急,雪姨倒是有些着急。
这一日,朝暾时分,趁着给她挽髻的空当儿,问:“殿下是不是近些时日都未曾在韶光院留宿?”
沈春芜起初没有听出言下之意,淡静道:“李公公说,王爷近些时日忙着点兵,夜间都在书房里议事。”
雪姨道:“王爷不来韶光院,夫人可以主动一些的呀,您想想,殿下回到府中,应是累极,夫人不妨多些嘘寒问暖,增进一下闺房之乐才好。”
听到“嘘寒问暖”,沈春芜还觉得没什么,但听到后面的“闺房之乐”,她面颊蓦然滚烫起来。
她终于明晓雪姨在暗示些什么了。
沈春芜埋首装鹌鹑,老实道:“我不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