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芜得庆幸自己酒量极好,舅父戚巍生平最爱烈酒,其中以烈酒之首剑南春为心头好,她三岁的时候,舅父就抱着她,用筷着蘸着剑南春,给她尝尝鲜。拜舅父所赐,沈春芜从小就开始培养了饮酒的本事。
那三盏荷花蕊,对她而言,委实太过于小儿科了。
沈春芜此行也是有所防备,不可能任由宋明潇等人宰割。白霖吸入的是助眠的粉末,够她睡上半个时辰了。
方才香盒方才掉落在了地上,沈春芜寻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寻到。
算了。
在当下的光景之中,西静园是不可能去的。
沈春芜从近处的灌木丛中折下了一根树枝,权作盲杖,往反方向,也就是东静园慢慢走过去。
直觉告诉她,东静园会是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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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尽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交谈声。
“长公主的病怎的一直见好?”
“宫里来了太医,诊治说是突发的寒症,但吃了一周的药之后,长公主一直昏昏沉沉的,压根儿打不起精神。”
“还变得很贪睡,一天能睡六七个时辰呢!”
“可不是呢,今日日上三竿才醒,本是让她亲自主持赏花宴的,她方才又说困……”
侍婢们嘀咕之间,忽地听到一记严厉的怒斥:“都在嘴碎些什么?!”
众人闻声,吓得跪安:“严姑姑好。”
严姑姑人如其名,在府内掌管中馈大权,言辞透着威严:“今日可是赏花宴,东静园外都是贵人,你们玩忽职守也就罢了,还胆敢背后论议主子,若是教外人听了去,成何体统?”
沈春芜,“……”
园子里,还真的有一个外人。
这高门深院的内务事情,她是不该听的,听了不仅毫无裨益,反而徒惹是非。
但这长公主的症状,听起来就像是——
沈春芜心中浮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当然,这也只是猜测,她并不好下定论。
更何况,她与宋明潇不对付,宋明潇处处想要害她,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沈春芜薄唇浮起哂意,静静立在转角处的阴影里不动,想要等那些侍婢入了屋子后,再作离开的打算。
“正午了,药膳坊里熬了一盅药汤,还不快给长公主端去。”严姑姑道。
“是。”众婢齐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