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坎精一边挣扎着一边嘶吼着,浑身毛发卡在生门,被折腾得凌乱不堪,全身用力下,眼睛被挣得血红,面目狰狞,利齿撕咬着生门周边无形的禁锢,口发出低低吼声,仿佛被困在笼子里的几百年的野兽,终于看到了出来的希望,在那里拼命挣扎。方后来看在眼里,反而镇定了,思量着,这货一向贼精,有点风吹草动,就先走为敬,今天像吃错了药,非要出来。而且它这出来的姿势未免有些夸张,不符合它一向的风格。反倒是与以前时候,它出工不出力的动作有八九分相似。那撕心裂肺的吼声,细听之下,它分明就是反复的,有节奏的:“吱吱吱叽。”方后来眼中木然望着,却心头大悦,顿时觉得,老坎精从来没有如此可爱过,声音如此好听过。此时再看向老坎精,觉得那尖嘴细头,在仔细端详之下,其实也是有些眉清目秀的。张正全长的粗犷魁梧,却是小心谨慎得很。此时他心生警惕,只看在一旁,不动也不语,手上阵盘暗中运力催动,继续测试生门强弱,面上阴晴不定,只是盯着老坎精。方后来心中一动,指着张正全,对着老坎精作势大声呵斥:“你这老货,还不快去赶紧去把白果子藏好,这人是来抢果子的,等他夺了果子,便会剥你皮,抽你筋,食你肉。”老坎精挣扎在哪里,突然被这一嗓子,吓得哆嗦了一下,又看着张正全,面上生了怯意,身形往后缩了缩。张正全看着方后来,又看着老坎精,心里还在犹豫。方后来悄悄给老坎精使了一个眼色。老坎精使劲撕扯嚎叫了几声,眼睛瞪得鼓出来了,但再努力挣扎,也无济于事了,便无可奈何退了回去。张正全曾想着伸手阻止,但最终还是咬牙停住了。看老坎精走了,方后来表情轻松起来,一阵哈哈大笑:“张正全,你诈得生门,破了阵又怎样,我那山鼠别的本事没有,打深洞,藏宝物的本事却是一流。待它将白果藏好,你翻遍整个珩山,怕是连半粒也寻不得。”“我知道你不服,可你也休想诓我。”张正全不住地冷笑,手上阵盘叮当作响,眼盯着生门:“凭你一张嘴,就想让我相信,那连生门也穿不过来的山鼠,知道白果在哪?”就在两人说话间,就见那老坎精的脑袋又从生门钻了出来,两颊鼓鼓,吱吱乱叫。方后来作势,抬腿便想上前去。张正全看得分明,一掌劈出去。方后来忙回退一步,避过掌风,却再也不敢上前了。他便遥遥对着老坎精斥道:“你还不快去把白果收好,跑回来做什么。”老坎精看着他,一脸厌恶,也不理他,反而对着张正全满脸谄媚,吱吱直叫。张正全眼中一亮,略微探步上前一点,老坎精嘴巴一张,吐出两个白果,滴溜溜滚到张正全脚边。:()锦衣夜行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