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康嬷嬷求见。
她过来问岑晏有关于教沈棠的意见:“沈大姑娘别的都学会了,就是女红尚不熟练,还得练一阵子,但接下来老奴真不知教她什么,琴棋书画老奴是不擅长的。”
岑晏记性很好:“你是不是会插花,如果她一窍不通,你也可以教一教。”
康嬷嬷确实会一点,只是对此并不自信,未免欢喜:“难为您竟知道……老奴一定尽力。”
她很快就带了一竹篮的鲜花去桥东街。
“府里一年四季都不缺花,您要是会插花再好不过,如果不会,奴可以教您。”
沈棠前世是用不着自己插花的,不过时常收到花。
她直接就说“不会”。
康嬷嬷便拿出了架势要教,又跟她说吉日的事。
沈棠吃了一惊:“已经选好了?”
这种表情在康嬷嬷看来就是“惊喜”,还是“喜多于惊”,她笑道:“是,专门请相士来占筮选的吉日,将来您嫁给二公子后,二人定是万事如意。”
如此重要的日子,竟都没告诉她。
许是沈家长辈都不在了,岑家人觉得没有必要,之前岑晏也说,嫁妆由沈家准备。
如今已经定下吉日,想必岑夫人马上就要动手操办了,她得快些想个办法:直接退亲肯定是不行的,失去岑家这个依靠,她跟妹妹如何生存?留在京城,没有住处,回去安州亦不妥当。
安州的人都知道她是岑晏的未婚妻,倘若退亲之后回去,那些对她起了心思的色鬼必然会纠缠不止。
明嫂跟晚茶却很欣喜,前者道:“定下来就安心了,姑娘就等着嫁人吧。”
沈棠也没有反驳。
就在这时,周夫人携女儿周菡登门拜访。
康嬷嬷向她解释:“周夫人是老太太的侄媳妇。”
见过谢夫人,再见周夫人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沈棠起身迎接。
映入眼帘的姑娘青衣白裙,因在家中,粉黛未施,身上也没有任何首饰,却仍叫人挪不开目光,周夫人心想,难怪那位表弟妹毫不反对呢,从样貌上来看,确实与岑晏很是相配。
她热情得走上去:“哎呀,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美人!”
周菡也盯着沈棠看。
来之前她以为她的计划万无一失,可现在却没那么有把握了,好在沈棠只是外貌出众,家世十分普通,完全不能与岑家相提并论。
周夫人看向康嬷嬷:“原来你真在教沈大姑娘啊?都教了些什么?”
“出嫁前的姑娘该学的事,譬如算账,女红。”
“是吗?”周夫人握住沈棠的手,低头瞧一瞧她春葱般的手指,“又滑又嫩的,看着是不曾吃过苦……算账都学会了吗?晏儿可是精通算术的。”
“不能跟二公子比,但算算家里的账当无问题。”
作为学过高数的人,她真的太谦虚了。
周夫人怔了怔,感觉沈棠没有说谎,故而倒不想出题了,她今日来也并非真的要替太夫人把关,她是想来破坏这桩亲事的,因岑家与沈家结亲全无好处,只是为还人情,那作为表亲的周家,更是一定点好处都没有,但岑家跟徐家结亲就不一样了,徐家是皇亲国戚。
与徐家结亲,等同于有了皇后,太子做靠山,这是京城多少家族梦寐以求的?到时若成了,她的丈夫也不会再是个五品下官。
周夫人心里有算计,嘴里却夸赞:“算家里的账也不容易的,没想到你学得那么快,菡儿,你可听见了?还不来向你这未来表嫂讨教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