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聿礼将她的脚放下,衣服卷了卷捞在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安愉一边穿鞋袜,一边说:“这还能有假,我往常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她站起来,在原地蹦了蹦,转头跟他对视,笑的坦荡且从容,“再者说了,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带着弧度的双目干净透亮,投射着上方被风吹动的枝叶,好像整个初秋都在她的眸底,好看到让人动容。
付聿礼声音喑哑地问:“你觉得呢?”
“那必定是喜欢的,否则也不会亲我呀!”
那天晚上的吻,像盛夏的星空,浪漫又迷人。
“就算是吧。”付聿礼撇开头,“走了。”
等他们到达山庄,也就到了回程的时候。
一伙人拿上自己的行李,按序上了车,回了再熟悉不过的都市,之后又将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接到胡慧丽电话时,安愉正窝在付聿礼家里看电影,两人说好了晚上在家吃火锅,等会一起去超市买食材。
“今天不回了,下周找时间过去看你。”安愉往嘴里丢了个小番茄。
“看不看我不要紧,今天家里有事,所以你得回来。”
“什么事?”安愉想了想,“你生日过了呀,难不成是你俩什么纪念日?要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来了,当电灯泡这事不好做的。”
“正经一点。”胡慧丽在那头训她,“多大人了,还满嘴胡话,是博言回来了。”
安愉刚咬破一个小番茄,番茄汁流到喉咙,她一个吸气瞬间咳嗽起来,几乎要咳掉半条命,眼尾渗出眼泪整个红了眼眶。
好半晌才缓过来,听见胡慧丽在那头说:“所以今天一定得回来一趟,可记住了?”
“知道了。”安愉哑着嗓子说。
等挂了电话,她也没心思再看什么电影,起身正要跟付聿礼说一声,恰好他已经换完衣服出来。
“抱歉,今天可能没法跟你一起吃饭了。”
“怎么了?”
安愉过去,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呼吸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表情微微有些麻木的说:“家里有事,我妈让我回去一趟。”
付聿礼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然不会把人强硬的留下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安愉心中反而觉得难受。
开车回去的路上,她一度想调转车头,说不清是对付聿礼的愧疚,还是因要面对安博言而升起的畏惧。
这个男人终于回来了,她竟然并没有觉得多开心,反而是想逃避。
因为不过夜,安愉一般过来车子都放外面。
前面小花园里种着一颗景观松树,晚上光线差,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什么。
安愉往里面走,却下意识的扭头往那个方向看了眼。
等身高的树旁此时站了一个人,白衣黑裤的商务装,单手揣在兜里,一手举着手机放在耳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安愉能够想象那道如大提琴般充满质感的声线,每一个字从喉咙底发出来时,都是一个个精美的乐符。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跟着转身看过来。
模糊的光影中,仍旧能看出男人宛如精美雕塑的面孔,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阻隔了那远山一般清寒的视线。
任何人被他的目光一扫,都会不自信的往后一缩。
安愉也不例外,她仓促的点了下头以示招呼,转身匆匆进了屋。
换鞋时呼吸还仍有些急促,她讨厌这样没出息的自己,就像不管多努力,情绪都能被那个人轻易拿捏。
她用力抹了把自己的脸。
身旁气息微动,紧接着听见他略冷的声音:“在地上捡金子?”
安愉猛地站起身,脑袋顶磕到了什么东西,她迅速扭头,看见安博言正轻轻揉着自己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