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温柔,像哄小朋友。温颜抱住他,两人渐渐滑坐在地上,她手都有些发抖,“什么叫折了半条命?韩江,你到底怎么了?”她慌忙拿出电话,要打120,被韩江按住手,“用我电话打给程延浩,让他来接我。”温颜不敢耽搁,也顾不得问那么多,在他兜里找出电话,还没有解锁就看到有来电,正是程延浩。她接起来,告诉对方小区名字。说话时,她目光向下,看到他手捂住的地方,隐隐有血迹渗出。程延浩很快开车过来,看到温颜时愣了一下,他不认识她。两人一起把韩江扶到车里,路上,程延浩开的又快又稳,但温颜还是不停催促,“麻烦您快一点。”她抱着韩江的手臂,紧紧依靠着他,柔软的手覆在他腹部,“快到了,你坚持一下。”韩江唇色发白,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不够一样,“还生气吗?”温颜将额头靠在他肩上,“还说这种话。”“我想了很久,见面要跟你说什么,要怎样抱你,怎样亲你,要用什么办法,让今天更难忘一些,”他勉强笑了一下,“但我好像选了最糟糕的一种,弄哭你了。”温颜手指动了动,与他的手扣在一起,“我不生气,你少说点话吧。”程延浩秉承着一个合格秘书兼助理应有的职业道德,少听少看,但还是在心里一阵小激动。跟了韩江三年,从没见他软声软气跟哪个女人这样说话。到了医院,韩江被担架抬进病房,医生为韩江重新处理伤口。温颜站在门外,看到刚刚赶到的宋队。两人多年未见,宋队忽然觉得这个老友的女儿长得越来越像妈妈。他轻轻拍了拍温颜的肩膀,沉声说:“辛苦你了。”温颜摇了摇头,又担心地扒在窗口看向里面。医生拆开带血的纱布,周围皮肤都有血,看不出伤口大小,医生为他消毒上药,重新包扎。宋队说:“他刚手术不久,还在愈合期,医生不同意,但他坚持要亲自接你。”今天,韩江忍着腹痛,把自己整理的干净利落,买了鲜花,要去接心爱的姑娘。宋队把当天的情况简单说了几句,怕温颜担心,没有说的很严重。这几年,韩江所做的事,也一并告诉她,包括当年那场车祸。“他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温颜没有说话,但眼泪一直流。从下飞机到现在,她就一直在哭。委屈的,害怕的,窝心的,感动的。感动这个词,根本无法表达现在的心情,太贫瘠,也太空洞。宋队说:“这里交给你,阴博那边我来处理,你放心,这一次,就算他不死刑,也跑不了终身监禁,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温颜点了头,真心感谢。临走前,宋队说:“等案子彻底结束,程序走完,你可以去看你的母亲。”温颜猛地抬头:“真的吗?”“真的。”多少年了?从她六岁,到二十五岁。十九年,终于可以见到妈妈。病房门被打开,医生和护士出来,看到门口的温颜,“你是家属?”温颜点头:“是。”“劝着他点,再这么任性不遵医嘱,伤口再裂开感染,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温颜很快点头,“对不起,他以后不会了。”医生走后,房间里只剩韩江一个人,温颜站在门口,看到他躺在床上,脸上倦色明显。他竟然还笑了一下,轻轻拍两下床边,“过来。”温颜走过去。韩江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床边,他捏她的手指,目光寻到她的眼睛,还没有说话,温颜忽然俯下身,搂住他的脖子。没有一会,温颜的身体微微颤抖,他耳后湿了。韩江抬手将人抱在怀里,嘴唇干涸,“颜颜,你不亲亲我吗?”温颜没有犹豫,抬起头,扶住他的脸,吻了下去。唇舌纠缠,像找到彼此归宿。眼泪顺着唇角滑进去,两人同时尝到苦涩的味道,但转瞬回甘。泪是甜的,爱也是甜的。许久后,温颜趴在他肩头平息自己,她的头发蹭在韩江脸颊上,韩江伸手摸了摸,“颜颜。”温颜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吻上去。韩江的唇被她堵住,脑子热,身体也热,忘了自己的伤口,抬手就要把人往自己身上抱。好在温颜还比较理智,摁住他肩膀,“别乱动。”韩江浑身难受,伤口也疼,想挪动身体腾出位置让温颜躺在他旁边,“颜颜,你帮我一下。”温颜的手还伏在胸口,“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