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郁川眸色渐深。
洞溪山有未开发地段,刚才前台说有些人徒步上山会提前租好对讲机,山顶最高点信号极差,他看了一眼时间。
再晚一会上山,路上突发些意外事件,足以让这群养尊处优的人被困在某个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恶意像火苗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无尽蔓延,贺郁川盯着那辆车默默计算时间,眼底晦暗不明。
计划这些恶劣见不得光的事时,他感受不到身体上的乏力和不适,好像只要看到惊慌失措的面孔挣扎着求生,人生就重新有了乐趣。
身上烧出的薄汗被风吹了个透彻,贺郁川后颈忽地一烫,回过头去。
身后的人朝他晃了晃手上的热咖啡:“昨晚冻着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就看二少脸色不好。”
“小感冒。”
温颂把咖啡递过去:“怪我,希望二少快点好起来,回去以后我好赔罪。”
感受到迟来的温度,贺郁川神色清明了几分,像是从地下重返人间:“跟江总没关系,最近有些累,没好好休息。”
“项目结束一定让贺斯谨给你放个长假。”
温颂说:“要是二少到时候有空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游轮行。”
“游轮?”
“我跟贺斯谨约好了,项目圆满结束就带叔叔阿姨去游轮旅行,二少也一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贺郁川垂眸思索。
贺斯谨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件事,就代表对方没有让他同行的意思,带着双方父母一起游轮旅行,可想而知贺斯谨会借这个机会搞些仪式,好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好。”贺郁川说,“如果江总不嫌我累赘的话。”
听到他应下,对方没再说什么,而是并肩站在树下一起等。
在只有他和江颂两个人的时候,记忆中的某些画面复苏,贺郁川似乎又闻到了清冽凉薄的薄荷烟草气息,像香水最后的尾调一样抓不住,在下一次呼吸中消散。
贺郁川喝了一口咖啡,身上重新回暖,阴暗像退过的潮,搁浅了刚才在脑袋里计划了大半的恶意。
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刮起了大风,视线捕捉到对方又抬起了手,贺郁川眉目一凝,提前挡下对方。
“抱歉,”他嗓音疏离,“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
“是吗。”
温颂抬起另一只手,取下掉落在他衣领的干枯树叶。
“以后一定注意。”
贺郁川拉开距离,大部队也在贺斯谨身后出来。
看外面乌云密布的天气就知道不适合继续游玩,登山计划取消,一行人只得打道回府。
回到目的地,车停在别墅前院。
贺郁川最后一个下车,刚准备进门就被贺斯谨拦住去路。
对方:“昨天晚上在泳池前面,你和阿颂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