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闲反应过来时,柳信已经贴上了他。
他将头微微垂下,动作很轻地抵在他的肩窝上。江闲甚至能感觉到从柳信身上传来的凉意。
他半拥住他,问:“怎么了?”
柳信没开口,他抬起头,伸手就要解江闲领口处的扣子。
江闲自然懂他的意思,他一把攥住那作乱的手指,眸光微沉:“别在这里。”
但那双冰凉的手却轻易挣开了他的束缚,柳信手指灵活地解开了他的扣子,然后往下轻轻一拽——
清晰的锁骨暴露在他眼前,只一眼便勾出了柳信眼底的墨色。
他轻轻摸上去,抬头看进江闲眼底:“上次的痕迹怎么消失了?”
江闲单手扶住他腰侧,淡淡地说:“都过去好几天了。”言外之意是还有才奇怪。
“啧,”柳信非常不满,他垂下视线,声音含混的又说了一句,“那以后会不会有一天你也消失?”
“算了,你就当没听见。”
可实际上江闲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柳信心里在想什么,却还是用温热的唇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皮,冷静而又认真地回道:“不会。”
那一瞬间,柳信在他的眼底看见了圆满的月亮。
夜晚风很大,秋风裹挟着瑟瑟寒意,毫不留情地卷起粼粼江水。
水纹激荡,浪花四溅,那是水流被狠狠揉碎,又顽强地拼成原本的模样。
寒月映在江面,本应是圆满的形状,却一次次支离破碎,绞碎清冷的银镜。
但被打碎的不仅是那轮虚假的月亮,还有柳信眼底被逼出的斑驳泪光。
他朦胧地看着江上悬月,但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分散……
“嘶,玻璃好凉……”他逻辑混乱地想着。
……
第二天,依旧是江闲先起床。
他先是叫了酒店提供的早餐,又去落地窗前拾回了昨天散落了一地的衣服。
柳信的衣服上还带着些许痕迹,已经没办法再穿了。江闲只能把它们收进袋子里,然后重新下单了几件衣服,委托跑腿送过来。
做完这些后,他又走到床边,静静地注视着柳信的睡颜。
柳信还没醒。
江闲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算正常,没发烧。他有些后悔昨晚的荒唐行径,还好那场贪欢没让柳信受凉,否则……
思及此处,床上的那个人突然睁开了眼。
“你醒了啊。”柳信困倦地眨了眨眼皮,显然还没睡醒。只不过他不想再睡了,索性坐起身来,准备穿衣服。
可是……衣服呢?
“嗯,衣服脏了。”江闲用被子盖住他,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