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亭斯这笑是幸灾乐祸的笑,是不顾她死活的笑,好像她的某个行为触发到了他的笑点一样,反正就是只要她出糗,他就高兴了。
夏冬意虽然深谙这人的本性,但还是气得骂他道:“傅亭斯,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傅亭斯抿住唇,像是在用力憋笑,夏冬意心想,算他还有点良知,不想却是太高估了他,只听到傅亭斯带笑说道:“我发现你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在夏冬意心里,从傅亭斯嘴里说出来的夸她的话都没安什么好心,可爱等于蠢,为什么会觉得她可爱,因为她干了能让他开怀大笑的蠢事,那什么事能让傅亭斯这种人都能开怀大笑的,那就是让她倒霉的事。
夏冬意拼命忍住咳嗽,嘶哑着嗓音冲他喊道:“姓傅的,想让我原谅你,你做梦!”
怒气冲冲地走了。
走出庄园大门,夏冬意想打电话给司机,发现手机没电了,翻了翻包包,充电宝忘了带。
最悲剧的是,连充电线都没带来。
出门在外,没带钱倒是不怕,但最怕的就是夏冬意这种情况。
她四处转了转,想找人借充电线,考虑到这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故而打消了,倒是可以进庄子让服务员帮忙充电,但是夏冬意一想到进去免不了又要见到傅亭斯那条狗,强烈的自尊心让她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
手机没有电是一件异常麻烦的事,意味着她也没法在这里任何一家店里消费,正当夏冬意百无聊赖地坐在路旁的长椅上逗流浪小狗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仿佛刺破黑暗的光束。
夏冬意回过头,看到一道光亮走向自己。
“方棋彻。”她惊喜地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吗?”她问道。
这话已是暗示意味满满了,方棋彻听出了言外之意,不过他也不曾想到夏冬意有搭他车的打算,就以为是她顺嘴随口问问,遂点了点头:“是准备走了,要等傅少爷一块走。”
“他还没出来吗?”夏冬意探头往里望了望。
“好像说还有件事要办,等他一会儿吧。”
“别等了。”夏冬意拉着人往停车场走,“反正他自己有车,何苦给他做车夫呢。”
方棋彻想想也有道理,但是有一个问题。
他停下来看着夏冬意说道:“要是那少爷怪罪起来,咱俩是谁的责任?”
夏冬意发现方棋彻这人一点都不好糊弄,有道是人以群分说的一点没有错,于是她说道:“我出三万块,雇你的专车,行么?”
方棋彻看着她诚挚的眼睛,来回摇摆了几个回合,最后还是被钱财收买了,一咬牙,说道:“成交。”
夏冬意满意地坐上了方棋彻的车。在回去的路上,方棋彻接到了傅亭斯的电话,傅亭斯在那头问方棋彻怎么不等他一起走。方棋彻无辜的说道,有个大款买了他的时间,出了三万块呢。
车厢安静,夏冬意清晰地听到傅亭斯冷笑了一声,说,是夏冬意吧。
方棋彻看了看后视镜里假寐的女孩儿,问,你怎么知道的?
傅亭斯轻哼一声,脚指头猜也知道。
又说,你别被她骗了,这个土财主,让她拔两根毛下来都不肯,更别说三万块钱了,兄弟,好自为之。
傅亭斯送了他这四个字以后,挂断了电话。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真正了解夏冬意的还是他傅亭斯。
当车停在了夏冬意家门口时,方棋彻问她讨要那三万块酬金的时候,这姑娘竟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对他说道,傅亭斯还欠她三万块钱,让方棋彻跟傅亭斯去要。
然后轻快地跳下车,隔着窗户对着方棋彻挥挥手,送了一个飞吻给他:“谢谢你,大好人,下次来我家做客啊。”
方棋彻突然理解傅亭斯的话。
在夏冬意离开后,他没忘记给傅亭斯打了一个电话,开口就是:“兄弟,我成了你的债权人,从现在开始,你欠我三万块,选择分期还是一次清。”
那边,傅亭斯毫不意外地说道:“夏冬意又在搞什么鬼?”
方棋彻苦笑道:“她说你欠了她三万块钱。”
傅亭斯差点没骂出来:“她说什么就信什么,你暗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