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用抱歉的眼神看向大公子,问道:“公子的伤口还疼吗?”
大公子在换药的途中从头到尾没有皱一下眉头,他浅笑着说:“早就不疼了,你别放在心上,是我自己在水里不当心,才被石头划伤,不怪你的。”
可顾清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不满的说:“可若不是因为她,公子又怎么会下水?”
“顾清!”大公子无奈而严厉的喝止了顾清的抱怨,说:“若这样说,我岂不是要怪你不会划水?你若会水,当时就不用我下水,我就更不会受伤了。”
“是,都怪我没用,竟然还要公子下水救人,我回头一定去学划水!”顾清一板一眼的开始赔罪,惹得大公子一脸无奈。
云舒看他们主仆如此,心中宽慰。她并不怪顾清给脸色她看,顾清一心为主,她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大公子宅心仁厚,也难怪顾清对他如此忠实。就连云舒现在,也要被大公子的好心肠给打动了。
初至南阳
云舒自从知道大公子腿上有伤之后,对他的起居生活格外注意,生怕他的伤口发炎,或是再度裂开。
好在商队里草药齐全,当时及时用药,大公子的伤口恢复的很好。
这天商队来到了一个叫做“南阳”的大城。
这里是商队的目的地之一,当众人看到南阳高大的城门时,一时都雀跃起来。
按照计划,大公子会在淮阳城住五天左右,并见一见桑家在南阳的大当家,以及和桑家有生意来往的人。这样,众人就可以歇息十天,好吃好喝且不用赶路,大家自然高兴!
云舒第一次来到古代的大城市,心中充满了好奇,自从城外,就一直趴在马车帘子后面偷看外面。
南阳的城门不算太高,约莫两层楼的样子,是用石砖堆砌而成,共三个门洞,中间最大的门洞关着,左右两个门洞开着,一进一出,分别有四名官兵看守。
一般百姓进出城门时,官兵并不会去盘查,但是像桑家商队这种百来人的大商队,就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行。
不过桑家在南阳城中有人接应,云舒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整装站在城门下面翘首以盼。
那群人的领头人是一个头戴小帽的山羊胡中年人,大公子指着那个中年人对云舒说:“中间戴帽的那位应该就是南阳城的王大当家,我过年时曾见他来给父亲拜过年,他是桑家的老人了,你一会儿见了他,不可失礼。”
云舒从车中偷偷看去,只见王大当家迎上来,和队首的旺叔互相抱拳问好。碰头之后,旺叔引着王大当家向马车走来,云舒赶紧放下车帘,在马车里坐好。
“王胜给大公子问好,大公子一路辛苦了。”
说话间,旺叔已经撩开车帘,向大公子引荐道:“大公子,这位就是南阳城店铺的大当家王胜。他听闻公子随队抵达,特出城迎接。”
大公子面带微笑,坐在马车里身子微微向前探,伸出手说道:“王大当家不必多礼,有劳你专程出城相迎,这段时间要叨扰你了。”
管理一方生意的大当家都是桑家的老人,不论是跟桑老爷的私交,还是在桑家商务上的话语权,都有着重要的地位。对于大公子这种还未掌权的少爷来说,大当家在老爷面前如何评论他,有时候关系着他在家里的地位,所以大公子对王大当家格外的客气。
大公子毕竟是桑家长子,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继承人,他对王大当家客气,王大当家也不敢拿大,赶紧回话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听说公子受伤了,我已请好郎中在家中等候,公子快随我进城吧!”
大公子感谢的点头,而后让旺叔带着官方的通商文书去见守城的官兵。
桑家商队有官方的通行文书,当旺叔将文书递上去之后,官兵粗略的检查了一下他们拉货的牛车,很顺利的放他们进入南阳城。
南阳城中都是一些木质的房屋,道路是泥路,但是好在房屋整齐,道路宽阔,泥路也很紧实,并没有尘土飞扬的脏乱场面。
商队在路上走时,引来了不少百姓的围观,毕竟百来人浩浩荡荡的占满整个路面,想要无视也不可能。
云舒看到有百姓拉着车队的杂役打听他们是什么人,当众人知道是洛阳桑家的商队来了之后,脸上疑惑的表情顿时转化为了然,看来桑家的商队在南阳很有些名气。
一行人走过两条街,牛车和众杂役被王大当家的人引去仓库那边卸载货物,而大公子的马车则被接到了一处大宅院的门前。
宅院的大门很普通,三阶青石板阶梯之上,是两扇红木的方门,门上嵌着两个虎头的铁门环。
门房的人见王大当家回来,速速将门打开。
王大当家匆匆指挥着从门内跑出来的汉子说:“快,去把大公子背去竹园,小心些,公子腿上有伤!”
大汉立马听话的跑到马车前面蹲下。
云舒见大公子脸上有尴尬的神色,但客随主便,大公子没多说什么,便在云舒的扶持下,爬上了壮汉的脊背,被背到宅子里去了。
云舒提着一包行李跟在大公子身后,旺叔和顾清也垂手跟着,一行人往竹园走去。
待进入了宅院,云舒脸上的神色一震,因为宅院里面的富贵光景跟外面大门朴质的样子完全对不上号!
虽然她对古代的东西了解并不多,但那气派的主厅,精致的雕花,水磨光净的地面,还有路两侧的奇石异草,无一不透露出主人家的富贵。
云舒低头想了想,大概明白了王家“里外不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