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松开了手。
坠落的闷响震耳欲聋,又如潮水退去般带走了所有的声音。
姜以芽脸色惨白地看着窗外丧尸一只又一只扑上去,整个人摇摇欲坠,最后摔坐在地上。
刺骨的寒意从地面涌入四肢百骸,如同那无边的荒唐。
就是这个时候,顾纵动手了。
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窗台边,一刀划开了关勇山的脚踝,挑断了他的脚筋。
关勇山疼得嘶吼出声,摔下窗台的同时一把抓住顾纵。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如果顾纵没有发烧,或许还有一两分胜算,但在关勇山碰到他的瞬间,就知道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强撑。
顾纵重重摔了出去,脊背撞断桌面,镜片碎了一角。
身体上的剧痛和高烧带来的副作用反复拉扯着身体,让他变得行动迟缓。
直到鲜血流进眼睛里,他才缓缓地眨了一下眼,试图用这种方式刺激自己变得麻木的大脑。
关勇山先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拖着一条伤腿,缓缓朝着顾纵靠近,神色癫狂:“原来你也感染了哈哈哈哈!老天都站在我这边!”
他要弄死顾纵!
不不不,要先让顾纵跪在他面前求他!
“你当初阴我的时候是不是很得意?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我手里吧?”关勇山步步紧逼,贪婪享受着将顾纵踩在脚底的快感。
也就根本没注意到在自己身后,一个人正缓缓站起来。
姜以芽的世界观在短短几分钟内被打破又重塑。
她前所未有的恐惧,无法支配自己的躯体,感觉灵魂都在战栗。
然而人在恐惧到极致之后,混乱的大脑会先一步开始变得清晰。
顾纵一旦死了,下一个就会轮到她。
姜以芽的想法很简单。
她需要顾纵活着。
那顾纵怎么才能活下去?
掌心冷硬的瑞士军刀给了姜以芽答案。
生锈的四肢再次被调动起来,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每一步都像是蹒跚学步的幼儿。
好在关勇山离她很近。
没人注意姜以芽的动作,就像没人觉得她会产生威胁一样。
只有和关勇山面对面的顾纵看到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无法控制地从少女眼眶簌簌滚落,她无声地哭泣着,眼中难掩恐惧,但举刀的手无比决绝。
军刀刺下的那一刻,宛如枯萎腐败的土地上开出了一朵艳丽的花。
心跳陡然失衡。
顾纵知道自己成了那抹蓬勃的生命力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