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不解地问:“公子,咱们才发觉岳姑娘似和天机门有关系,不继续追查下去么?您觉得魏国公会带走她?”
“或许。”霍遇安一笑:“那老家伙看她眼神不正常。”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阵窸窣动静。
不多时,乌泱泱涌进来十几个男人,看打扮,是威武营的卫军。
走在最前面的是魏国公白玄儆,这么热的天,男人一身冷煞之气,眉间深深皱成个川字,老拳攥住。
进来后,白玄儆迅速扫了眼屋子,圆桌上摆放着酒菜,有两盏杯子,其中一只杯子边缘有淡淡胭脂痕迹。
而霍遇安那小子立在五步之外,穿着利落清爽的燕居常服,头发微湿,似对他的忽然到来有些意外,很快面色恢复如常,上前来行礼。
“世伯。”霍遇安抱拳躬身,笑着问:“大暑天的,您怎么来了?”
白玄儆单手背后,看了眼正用抹布擦地的云谏,问:“怎么只有他,那个娄宿呢?”
云谏站起道:“回国公爷,天太热,公子习惯睡前沐浴。娄宿后院劈柴烧水呢,我给您叫去。”
白玄儆扭头使了个眼色,让手下跟着去。
他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目光落在霍遇安的手上,眼里闪过抹杀意:“你的手受伤了?怎么回事!”
霍遇安故意不好意思一笑,看了眼外头:“没什么打紧的,被只小东西咬了。世伯莫要担心。”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您用过饭没?要不……”
“不用了。”白玄儆略摆了摆手,笑着问:“遇安,你昨天去哪儿了?”
霍遇安一愣:“昨儿我一直待在家里哪,怎么了伯父?”
白玄儆问:“你有没有见过秉谦?”
霍遇安故意犹豫了片刻:“见过。”
“在哪里?”白玄儆拳头攥得更紧了。
霍遇安:“在国公府旁边的巷子口,怎么了伯父?”
白玄儆盯紧住霍遇安,不放过这小子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变化,他没直接说,而是叹了口气,一副无奈老父亲的模样:“秉谦这小子啊,被夫人宠坏了,说话不着四六的,若是得罪了你,你只管告诉伯父,我狠狠责备他。”
霍遇安可不接这话茬,笑道:“您说哪去了,都是自家兄弟,说不上什么罪不得罪的。昨儿巷子口遇见了秉谦,他喝多了,我就让云谏送他回府,亲眼看他进门的,怎么,他不在家?”
白玄儆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冷笑了声:“你有没有和秉谦起过争执。”
“没有。”霍遇安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甚至还反将了一军,颇有些阴阳怪气:“我现在哪里还敢得罪人,指不定哪天又要被查被关呢。”
白玄儆被噎得脸色一变,盯着霍遇安,沉声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秉谦失踪了,一日夜未归家,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霍遇安眼神坦荡。
白玄儆扭头喝道:“进来吧!”
只见从外头进来个瘦高的华服少年,看着十六上下,生的倒清秀白净。
霍遇安眉梢微微上挑,严伯爵家的瑞六公子。
白玄儆冷冷道:“瑞儿,你把你昨儿中午看到的,再说一遍。”
瑞六公子显然畏惧霍遇安,哪怕跨进门槛了,也不敢往里走。而在与霍遇安四目交接的片刻,少年迅速低下头,咽了口唾沫:“昨儿我和秉谦哥哥出去玩,恰巧碰见霍公子的马车。秉谦哥说要给霍公子一顿难堪,我,我不敢,没跟着去,就躲在墙背后。远远瞧见他们起了争执,吵得很凶,秉谦哥还,还往霍公子头上吐了一口痰。”
这话一出,只要是长耳朵的都能听出来了。魏国公认为他儿子的失踪,和霍遇安关系很大,如今连证人都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