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魏庭鹤身侧的侍卫之一,苍术。
“夫人,得罪了。”
宋婉江倏尔自嘲一笑。
她不过是动了动秦诗诗的丫鬟,这人便让苍术巴巴地赶来拦住,而魏庭鹤自己,甚至连身上的官服还没来得及换下。
“何事能让你在左相府出手打人?”
走近的人一身以赤色点缀的玄色宽袍大袖,目光落在宋婉江湿润的袄子上。
原本瞧着是清冷隽秀的贵公子,却在官服的衬托下莫名添了几分杀气。
而他的声音带着点点冷意,虽听不出喜怒,但也足以如利器般戳人心。
宋婉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疲惫。
只是她还未开口,一旁的冬青便猛然跪地,哭着将适才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可魏庭鹤却是渐渐皱起了眉。
“诗诗那处既是离不得柳大夫,你再去寻旁人便是,就为了这事,也值当你一个当家主母在这里闹?还不快回自己院子!”
“就为了这事?”
宋婉江踉跄了一步,冷笑连连,困在眼眶迟迟未落的湿润终于压抑不住,点点滴落。
她知道自己只是被她父亲推出来的一颗棋子,但她也曾真心爱慕过眼前这个人。
半年前她因着圣旨嫁入左相府,谁都不知道,其实她心底深处,是藏着一分期待和雀跃的。
可这人,却硬生生地让她的喜欢消了干净。
冬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回过神的宋婉江将她扶起,再次看向魏庭鹤。
“我没打算从你的表妹那处将柳大夫带走,不过就是想请他出来,求一颗保命的药丸罢了,不过眼下,你们不让他给,想必我也是要不到了。”
“只是这个丫鬟,今日这两个巴掌却是远远不够的。”
宋婉江说完便收回了目光,微微靠在冬青身上。
她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可她不愿让人瞧出她的不适。
这一场闹剧,确实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毕竟那个被他护在心尖上的秦诗诗,到现在连面都没露,而她宋婉江,却在这廊檐之下,被几句话逼得节节败退。
可她不想再忍了。
“魏庭鹤,从今日起,我与你便只剩这纸婚约,你若是容不下我就去圣上那里请旨和离,如若不然,该是我这左相夫人的,谁也别想再夺去半分,包括你那病秧子表妹!”
秋雨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宋婉江没再多看来人一眼,就着冬青的搀扶走出长廊,又缓缓地踏进雨里。
背后是魏庭鹤清冷的声音,隐约夹杂着些许薄怒,可宋婉江却不想再听。
那声音落下后,苍术便匆匆赶来,将手中的伞递给冬青,随后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半晌后,终究还是低下头,让宋婉江离开了此处。
“夫人。。。”
冬青担忧的眉眼落进宋婉江的眼中,她拍了拍冬青的手,目光里涌动的恨意渐渐化成寒凉,瞧的人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