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桁多看了两眼,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叫领头的发现了:“谁?!”齐桁也不躲,身子一转就落在了地上,随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袍,指尖冻得泛红:“军爷儿,这是怎的了?”领头的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目光警惕:“你可曾瞧见了这般大的孩子?”他在自己的腰侧比划了一下:“又或者遇见了什么可疑的人物?”齐桁诚实的摇头:“这边偏僻得很,只我一人在此,今儿还未曾有人路过此地。”他顿了顿:“荣王家的小世子走丢了?还是被人掳走了?”听得他这般询问,领头的登时摸上了自己腰间的利刃:“你怎知晓?”齐桁:“先前我便算得他命中有此劫……”-“你是道士?”齐桁:“……”他噎了一会儿,也懒得解释:“他在何处走丢的?”领头的睨了眼他背上背着的桃木剑:“在王府里。”齐桁扬眉,却并不意外,反而觉着有趣:“行儿,那我便再去王府瞧瞧。”他也没说什么你们不必找了,找不到的这样的话,只拍了拍领头的肩,随口道:“辛苦军爷儿了。”王府离此小巷不远,见齐桁所行方向真是王府,领头的也略微放下心来,却还是侧头对身边人说了句:“你去跟着他,别被发现。”齐桁的确是去的王府。乱成了一锅粥的王府在瞧见他的到来时,几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齐桁略微询问了几个问题,又被引到了发现小世子不见的地方,那便是小世子的卧房。据说小世子身边的小厮服侍小世子歇下后,就按小世子所言候在了外间——小世子不喜有人守在他床前。然而等到了小世子该起的时辰时,小厮去喊小世子,却见床上空无一人。在听到管家说那小厮都快要被打死后,齐桁拧了下眉:“把人治好。”他不喜这些规矩,也烦明明不是小厮的错却要怪小厮这样的观念:“我要他还有用。”话是这么说的,其实不然。齐桁瞧着床上还残留的一点黑气,便知晓是什么在作祟。他随手取了沾在枕头上的一根发丝在指腹间捻了捻,随后一团蓝火“蹭”的冒出,将发丝烧卷又在眨眼间化作了灰烬,齐桁也知晓了小世子去了何处。他同在一旁紧张的荣王和荣王妃说了后,便径直朝城外掠去。掳走小世子的若是只鬼,倒还可以不用这般着急,但对方是只妖……齐桁还是得急一急。鬼伤人不易,尤其小世子身上有皇室的血脉,是受这片土地下的龙脉所庇佑的,可妖就不一样了。妖并非至阴之物,这么火急火燎的掳走小世子,多半是要“开餐”的。齐桁赶到那妖物的老巢时,那妖物并不在。只有被五花大绑的小世子倚着山壁蹲着。齐桁见他身上没有伤,只是被吓到了绷着张小脸,登时松了口气。见到他来,小世子明显有些意外,齐桁也没说什么,只蹲下身子给他解绑。他倒也想学学那些话本帅气的用自己的桃木剑一划——可奈何这只是一把桃木剑。能伤妖邪鬼怪,却不能伤人。齐桁解到一半,就忽觉身后阴风袭来,小世子也冷喝了声:“后面!”齐桁停手,不过瞬息之间就拔出了自己背上的桃木剑一挡。后劲震过来时,齐桁一顿,到底还是皱了眉。而那妖物也现了身形:“玄术师?”他一身白衣,脸上布满了鳞片,一双金色的竖瞳紧盯着齐桁,他在空气中嗅了嗅:“你身上有伤。”是蛇妖。蛇妖对血腥味很敏感。齐桁暗叹一声,心说自个儿这运气啊……齐桁面上不显:“有伤又如何?”他挑起个笑,昏暗的山洞登时明媚起来:“你爷爷我就算是缺胳膊少腿,要杀你一小妖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儿。”蛇妖冷笑一声:“狂妄!”可齐桁说的话的确不是什么大话。就算他身上的旧伤还未痊愈,甚至影响很大,想要将一只小妖拿捏住,并不是什么难事。等到他的桃木剑穿透了蛇妖的妖丹,将其罪孽的一生结束后,齐桁也收了自己凌厉的攻势。他无言的站了会儿,强行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便扭头蹲下身子继续给小世子解身子。小世子看了一眼洒落在山洞里的点点绿色的、属于蛇妖的血,又动了动鼻尖:“你受伤了?”蛇妖的血是腥臭的,而在这其中还有一股铁锈味。齐桁原本的伤口早就裂开了,疼得他想呲牙,但现在还有个小孩在这儿,齐桁不好露出什么痛苦的神色,只得庆幸自己穿的是黑衣,就算鲜血渗出来,最多也只是将原本就漆黑的衣袍染的更深,叫人辨不出是不是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