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我的眼睛盯在最后那迭白色的文件上。
电子邮件的发信记录,时间是三天前的晚上,邮件的内容是新锐的机密。另外一张是我的银行账户明细,昨天我的户头里多了二十万。
即使真是出卖商业机密,也不该这么巧。
巧的就想设计好的阴谋。
那迭纸在我手里渐渐变形。
我抬起头,刚好看见秦南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细长深邃,而且漆黑。
那双眼睛的情绪很复杂。
嘲讽,讥诮,冷酷,决绝,还有仇恨。
你是在嘲笑我对庄非的感情么?还是嘲笑我们之间荒谬的关系?或者是我们今天坐在这里的一切?
秦南,这一切,你相信么?
你相信与不信并不重要。
因为我已经知道。
秦南,你真的恨我了。
咖啡店的温度很高,整个装修的风格温暖舒适,是庄非最喜欢的一家咖啡店。
老板姓温,温良,人如其名,温顺善良。
外面爆竹声噼啪作响,和这里西式的风格有些不搭。店员们穿着围裙站在落地窗前看窗外一片一片的绚烂。
放下手机,关机。
刚刚和父母分别通话,他们过得很好,我的问候是种打扰。
母亲已经办好移民,几天之后从上海飞温哥华。
父亲的小儿子回家过年了,好像拿了奖学金,很好的成绩。
他们问起我的近况,但是语气不太关心。
还问到庄非,知道他开了律师事务所,都夸他能干。
我不想回家,家里太冷清。
温良请我喝了一杯咖啡,就去忙了。
“齐先生,我们要打烊了。”小关用围裙擦着手,眼神有点忐忑看着我。
我看了一下手表,晚上七点钟。这么早打烊啊,都要回家过年去吧,夜还那么长,去哪里消磨呢?
拿起外套,付了钱出去。
今年三十下雪了。
好大。
雪片像是小学课本里写的那样,鹅毛似的,纷纷扬扬,轻飘飘地落满整个灯火通明的城市。
洁白芬芳,像是一片一片跌落的栀子花瓣。
栀子花开在深绿的夏末,穿白衬衫的少年微仰着头,半眯着眼,远远向我招手。他的西服裤子烫得笔挺,笑容在树叶投射的阴影中不减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