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傻了吧?”简澄扬觉得好笑,“数数有几个杯子不就好了,一二三……你输了六把。”
“这么多啊。”庄陶傻笑一声,“怪不得感觉脑子晕晕的。”
“果酒度数再低也是酒,不应该喝这么多的,”顾艾有些担忧,“陶子,要不让澄扬他们送你回家吧?”
“没关系,”庄陶摆摆手,撑着直起了身子,“我出去逛一逛,吹吹风就好了,你们不用管我。”
说罢,他拍拍脸,脚步微微虚浮地走出了包间。
包间前的连廊又多又长,庄陶扶着墙,七拐八拐走了好久才找到大厅出口。
吧台后方,一个穿着马甲制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调酒,动作间行云流水,格外引人注目,庄陶眯着眼,瞧那背影觉得越看越眼熟,下意识抬腿走了过去。
沈宵调完最后一杯,双手撑在台上,晃神的瞬间,他莫名想到了刚才进来的那群学生。
灯光下,卷发小孩站在人堆里尤为显眼,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神色恹恹的,进了狼群的小绵羊一样。
也是,不管在哪,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身边人的喜爱。
身后一阵轻微的磕碰声,沈宵回过头,就见刚才脑海里出现的那绵羊红着脸蛋儿,正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吧台上憨笑地看着他。
未等他开口,庄陶已经踉踉跄跄的朝沈宵跑了过去。
“咚”的一声,对方撞进他怀里,天旋地转的感觉不仅没有减轻,反倒更严重了。庄陶死死抓住手里的布料,仰起头,仔细看了他半天,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沈宵垂眸,半晌开口道:“我倒还想问你。”
不好好在包间待着,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
“这里太大了,”庄陶嘟囔着,“我都找不着哪是哪。”
“找不着就乱走?”沈宵声音有些冷,他忽然低下头,乌黑的睫羽眨也不眨:“知不知道楼上是干什么的?”
庄陶反应有些慢,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沈宵凑近他,声音低下来,用吓唬人的语气:“专捡你这种没人陪的小孩,带到上面去,没有三天三夜下不来。”
他静待着观察对方的反应,可庄陶愣了愣,说:“不会的,我有人陪啊。”
沈宵冷笑一声,“谁陪你?”
简澄扬,还是佛言?他们把你带到这里,不还是让你一个人跑出来了?
可庄陶迷蒙着那张潮红的脸蛋,专注地看着他,说:“你啊,你不是就在我旁边吗?”
“……”沈宵伸手托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了几秒,“看来是真喝多了。”
托住自己下巴的手温暖而宽大,庄陶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整张脸几乎落在那手心里:“困,我想回家……”
沈宵说:“让简澄扬他们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