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碎裂缝隙里漫出来的,有些迷茫和无助的陆清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锐利、稳重的陆清和。
米白色大理石铺就地面,暗色墙纸上悬挂着各色艺术作品,彰显着酒店主人的不凡品味。
吊灯微微摇晃着,折射的光芒落在姬棠身上。
他在走廊上大步跑着,可前方却突然凭空从厚重的地毯上弹出了一堵墙壁!
姬棠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两步,可却一脚踩空,摔进了无法看到底部的漆黑深渊中。
“啊——”他想要尖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好像他失去了这项功能似的。
姬棠满头大汗从床上坐起,从床头的框里拿出手机一看,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诡异的梦给他带来的心悸感觉仍然停留在他身体里,让他止不住地喘息着。
他一摸额头,发现手掌上全都是汗。
可分明他们宿舍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二十五度,冰种也是新加的,根本不会热。
手机屏幕显示出微信的新消息。
十一点多的时候,陆清和给他发来了微信,说要去加拿大一趟。
姬棠回了个“好”。
这几天他非常忙碌,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又屡屡做噩梦。
噩梦是从那天他去酒店当服务生开始的。
之后的每一天晚上或是中午,只要他入睡并且做梦,就一定会梦到这样的场景——
酒店的走廊地毯绵软,是低调奢华的暗红色;吊灯微微摇晃着,光线并不明亮;走廊两侧全都是一模一样的门,把手是金丝边的白木质地。
这条走廊和姬棠打工时所去的希x顿酒店的走廊一模一样,连每一处装潢都完全一比一复刻,只是灯光暗了些。
但不同的是,这条走廊是没有尽头的。
它有岔路口,也有转弯,但无论姬棠跑多久,跑到心都发慌急得要哭出来,都会在没有回头的情况下再次看到他刚开始看见的那幅画。
画里的小男孩拿着红气球,从一片绿地冲向悬崖的诡异油画。
每次他停下时,就会发现这幅画就悬挂在他右手边的墙上,而明明他往前走的时候,右手边的每幅画都是不同的!
姬棠越想越害怕,可偏偏同一个宿舍的宋方荀今天既没有熬夜,也没有在打呼噜。
让姬棠感觉这个宿舍空间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格外可怕。
姬棠哆哆嗦嗦打开手电筒,探出床帘把宿舍里全都照了一遍,才躺回床上。
他心里在怪罪陆清和那天跟他说的那句“海棠厅外面是没有多一扇门的”,让他这几天都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