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郑连依觉着好笑,“你们还有这段?”
段以纯点头。
郑连依扶额:“我承认我被笑到了。”
“这个还不算离谱。”颜青又晃晃手指,“关键是他一弹钢琴的,还真自个儿抱着吉他谱啃了仨月!”
迟休安静扒饭,不出一言。
(十九)春风十里
迟休不发一言。
由于身旁的韶谌脸色过于冰冷,正在兴头上的颜青讪讪住嘴。
“行行我不说了,你少他妈摆臭脸。”
对于韶谌弹吉他这件事,迟休仅限于知道他弹过。
但他自己学了三个月,迟休还是第一次听说。
烤盘上的肉片滋啦作响,不时溅起些许油点。
迟休僵住筷子,突然恍神。
那年春天,迟休坐在老房子的画室里,屋外的木香花藤挂上花苞。
迟休正对着画板挥笔,身后突然传来琴弦被拨动时断断续续的声音。
她转身,韶谌不知何时坐在窗前的木桌上,动作稍显生涩地抱着怀里的吉他。
又试了几个音,韶谌拨动琴弦,缓缓开嗓。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
“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我在鼓楼的夜色中为你唱花香自来……”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变成秘密关上了门……”
“莫名的情愫啊,请问,谁来将它带走呢?”
“只好把岁月化成歌,留在山河。”
少年声音明朗,带着他独有的磁性与温柔。
迟休愣愣注视窗前的韶谌。
阳光将少年的发丝染成金色,脸半陷在阴影里,除了抱吉他的身子略显紧绷,双腿随意耷拉在桌前。
长睫下的黑眸映着点点阳光,目光不时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韶谌唇角上扬成好看的弧度,与清爽悠扬的吉他声相得益彰。
眼前的少年恍若遥不可及,却又真实地在光里灿然。
悸动无声。
琴音泛着清风。
风把暖阳揉搓成一个春天。
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