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宇猛然瞪大眼睛,极度震惊。谢姨真的怀孕了?!心里突然想起谢氏姑侄刚暴出身份时,母亲说他们会看不上父亲。还说,有一种情形,谢梅影不得不嫁,那就是怀了他父亲的孩子。如今还真怀了!贺芳亭:“我有那本事?”她是既吃惊又无奈。吃惊于一双儿女像是忽然得了失心疯,拿刀咔咔扎谢梅影,更怪的是谢梅影自己也扎。无奈于这种事谢梅影都要推到她头上。谢梅影豁出去了,边哭边怨毒地道,“如果不是你设计,我怎会至此!”在淮南的时候,她和江郎只有过一次,并未怀孕。是那日贺芳亭敲打她,逼她另嫁,才让她乱了心神,与江郎同榻而眠,最终酿成苦果。孔嬷嬷大怒,“老身白活这么些年,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贱皮子!自个儿爬了男人的床榻,还来怪男人的正妻!怎么?郡主娘娘捆了你的手脚,逼着你去侍寝?”谢梅影哭得发抖,“她是没捆我手脚,可她用了阴谋诡计!”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怀孕是贺芳亭的计谋之一。谢容墨不知详情,但他当然相信姑姑,怒视贺芳亭,喝道,“郡主娘娘,你做了什么?”贺芳亭:“是啊,我做了什么?不如请谢姨娘说一说!”谢梅影颤声道,“你自己知道!”贺芳亭:“谢姨娘,咱们说话做事,要讲道理,讲证据,光会胡搅蛮缠是没用的。”她刚才对谢梅影的同情,真是不值啊。谢梅影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内大恨,可要她说贺芳亭做了什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江嘉宇也从震惊中回神,是了,他亲眼所见,谢姨和父亲一开始都极有分寸,各自守礼,后来改变,定是因为意外。也问道,“娘,你做了什么?”贺芳亭叹口气,起身走近他,抬手一巴掌。江嘉宇:“你又打我!”贺芳亭又是一巴掌,痛心疾首地道,“我贺芳亭,怎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眼角余光扫到女儿,快步过去也是一巴掌,“你也蠢!”李壹秋感觉很冤枉,这次她没说话啊,“我,你”贺芳亭:“闭嘴!”转身一巴掌甩在谢梅影脸上,“你更蠢,还坏!”谢梅影没想到她竟敢当众打自己,气得脸都扭曲了,扑在江止修怀里痛哭。谢容墨怒极,但不等他开口,贺芳亭顺手给他一巴掌。然后目光凌厉地盯着他的眼睛。谢容墨握紧了拳头,也狠狠瞪着她,眼神深处是狼一样的凶狠。贺芳亭微抬下巴,神情蔑视,“想打回来?我谅你不敢!”谢容墨冲冠眦裂,呼吸也变得急促。在乡下时,他也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贺芳亭,贺、芳、亭!他想一拳打倒她,凌辱她,践踏她可他真的不敢。皇帝允许甚至纵容他们磋磨贺芳亭,但那绝不包括身体上的伤害。屋里又有这么多人,他不能落人口实!只能忍。忍得撕心裂肺也要忍。贺芳亭冷笑一声,转过身子,背对众人,扬声道,“送客!”不是总说她嚣张跋扈么?那她还真就嚣张跋扈了!她这一连串动作太快,众人都看呆了,也包括孔嬷嬷和侍女们。听到她说话,才如梦初醒。孔嬷嬷大声道,“送客,快送客!”侍女、仆妇、嬷嬷们立刻上前,赶鸡崽子一样将众人赶出春明院。孔嬷嬷心疼地捧起贺芳亭的手,“不是说过么?打人有我们,用不着你!”她现在怀疑是自己带坏了芳姐儿。在她打大小姐、大少爷之前,芳姐儿可不会打人。青蒿也道,“郡主,下回让我来!”贺芳亭笑道,“自己打,更爽快。”有人非要把脸凑到她面前让她打,她不打就不礼貌了。疼也是真疼,力用得太大,反震了自己。笑着笑着忽一皱眉,失策,怎么又把江止修给遗漏了!下次有这种好事儿,得先想着他,免得疏忽。——直到出了春明院,看见外面的灯笼,谢梅影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捅了多大的娄子。又没能耐收拾,谁也不敢看,只浑浑噩噩地跟着江止修往前走。江止修将她送回落梅轩,自己回外院找到方才在场的几位先生、学子,苦笑着团团作揖,“家丑外扬,江某惭愧,还望诸位口下留德!”大家纷纷保证不会乱说。实际上,江止修回来之前,他们已经忍不住跟相熟的宾客说了。一个传一个,眼下已是人人皆知。江止修也知他们很难保守秘密,可也没办法,说了几句场面话,匆匆回落梅轩安慰谢梅影。今晚他其实对谢梅影很不满。贺芳亭都准备放他们一马了,她还说那么多。但她毕竟怀着他的孩儿,不能让她哭坏了身子。:()何处觅芳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