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吃醋了是不!“你想什么呢,弹琴唱曲那是你独享的,倒是方才吃完饭,嫂子要帮我刷碗来着,可我能让她累着么。”秦晁笑都笑不出来了。你倒是给她刷啊,让她刷刷看啊!胡飞还在说:“嫂子是真把你放在心里了,外面还吹着风,她一定要坐在门口等你,我又不能放她在那吹风,后来就聊起来了,我们可清清白白,你别冤枉人家。”秦晁已经不想说话了。他来之前嘱咐她什么来着?——不许乱说话。她好像也没说话,都是另一个在说。是他嘱咐错了人。秦晁买了鞋垫和新的白袜。趁他拉着胡、孟二人说话的空档,明黛脱鞋垫上。脚后跟破皮流血,伤口边沿红了一圈。明黛咬牙简单清理一番,套上松松的白袜。想到回程还有一段山路,脚下的鞋垫都不软了。不多时,秦晁来催她,明黛连忙回应,起身与胡、孟二人告辞。孟洋对她不熟,但态度客气。胡飞就亲切多了,人高马大的汉子,一双眼睛滴溜溜在秦晁和明黛之间转悠,写满了欲语还休的期许。看的秦晁想徒手给他挖出来。“胡大哥,孟大哥。”明黛自袖中取出两个红纸包。“我与晁哥相识不久,认得的人不多。但他第一个带我来见你们,想必二位与晁哥的情谊极为深厚。”“成婚匆忙,也没能请二位来家中吃酒,一点小心意,图个吉利。”少女落落大方,温柔得体,语调轻缓,藏着点点羞赧与喜悦。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新婚不久,还浸泡在蜜糖里的新妇。迫切又殷勤的以妻子的身份,亲近与丈夫有关的人事物。胡飞捅一下怔愣的孟洋,笑呵呵的接过红包,“多谢嫂子!”孟洋回神,脸上也带了笑,明显亲和许多:“多谢嫂子!”秦晁眼看着两个兄弟心中有了偏向,转身就走:“走了。”明黛软声答复,回头再向二人道别,趿着鞋子追上去。这次,胡、孟二人都瞧见她走姿艰难,显然脚上有伤。然而,秦晁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她近乎小跑跟着,寸步不离。胡飞感慨:“我说什么来着,喜欢惨了。”孟洋皱眉,没有回答。……走出小巷,一辆马车停在巷口,显然是秦晁叫来的。车夫殷勤的摆好脚墩,他站在一边侧身看她:“上车。”回去的路,坐的是马车。明黛和秦晁各坐一边,车内安安静静。若是换个人,明黛或许会感念对方面冷心热。但这人是秦晁,自作多情就是大忌。他一身的伤,在外跑了大半天,怕是终于支撑不住。上车这么久,他上半身就没倚过什么,平日里坐没坐相的人,身板近乎僵直。明黛权衡片刻,慢吞吞的挪动位置,坐到他身边。她一动,秦晁就看过来,目光一路追着她到自己身边,硬邦邦问:“又怎么了?”秦晁很高,明黛衡量自己肩膀的高度,把车内几个靠垫叠放座下,坐上去后瞬间拔高。秦晁皱眉,像是在看傻子。明黛再次目测肩膀的位置——他偏头即可靠上,刚刚好。素手抬起,在肩膀上拍拍。明黛侧首看他,低低“嗯”了一声,是含蓄的催促。靠吧。秦晁斜眼盯着她的肩头看了会儿,一言不发的靠上来。明黛只觉肩头一沉,险些歪倒过去,连忙用双手抓住座位边沿,努力撑着男人的重量。秦晁明显舒适很多,安逸的闭上眼养神。他根本没同她客气。对此,明黛并没有多意外。之前她发现他受伤时,他也是这样。不意外,不好奇,心安理得接受她的伺候。眼下,礼义廉耻男女大防,都比不上他一路的舒坦。但指望他因为这个就感恩戴德,转变态度。还是算了。秦晁稳靠着她,丝毫不受车马晃动的影响,明显没睡。明黛轻轻喊他:“秦晁?”秦晁抱着手臂,头稍稍抬起又落下,贴近她的颈窝,枕的更踏实。算是回应她。明黛忍着脖子的痒痒:“我们说说话吧。”秦晁没回应。明黛想,没回应就是不反对。她正想着怎么打开话题,秦晁忽然开口。“说什么?说你勤劳能干,还是会弹琴唱曲?”明黛眼珠一转,平声道:“你既对他们说我是你夫人,那我扮好你的夫人,总不至于出错。”秦晁哼笑:“嗯,没错。撒谎不眨眼,十分精彩。”明黛斜了眼肩头的脑袋,有样学样:“我说夫君,你没撒过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