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东家财如晓日腾云起,利似春潮滚滚来!”
……
“多谢大家捧场。”在一声声吉祥话中,胥姜把裹了红绳的吉钱往外撒。
“抢吉钱了!”阿俫高喊几声冲在了最前头,闹得欢呼阵阵,连不少过路的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诸位,本肆今日开业,若有买书卖书的、买画卖画的,或者需要文房四宝、刊印文章的,都欢迎光顾!”说着,她又连撒了好几把吉钱,引得众人开心哄抢。
“今日重阳,买书就送重阳糕,买字画就送菊花酒,多买多送。”
众人抢完吉钱多少会说几句吉祥话,有兴致或好奇的就进店去看,一时倒热闹。
“唉,别说,这书肆竟打理得不错,格局都跟以前不同了。”
“看着亮堂不少,不像从前开杂货铺那般混浊,你闻,还燃了松香呢。”
“这书看着也不少,就是咱们不识字,要不然也买两本回去看看。”
“也不知贵不贵。”
“书哪有不贵的?听说昨日胥掌柜当街卖了幅画,要一两银子呢。”
“什么?这么贵……”
胥姜听着客人们议论,脸上笑容不减,她心头有数,这些人不是真正买主,大多进来看热闹,逛个鲜。但即便只是逛个鲜,也并非无用,昨日阿俫送的茱萸还有好些,她一人一枝的送,即便买卖不成,也能讨个好,借由他们的嘴把名号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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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茱萸送完了,店里也冷清下来,只剩下许三、阿俫、曹木匠几人。
“东家,这些人估计跟俺们一样,都是些不识字的大老粗。”
胥姜听出许三言语里的宽慰,便笑道:“无妨,即便不买,攒攒人气也好,做买卖图个细水长流,不着急的。”
“还是东家心思稳重,天生该吃这碗饭。”
“就是,就是,东家还是阿徕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哪里的话,京城城多少高门贵女、名门闺秀哪个不比我这等市井粗妇好?”
正说着,有人从大门进来了,来者正是昨日买画的杜回,他一进门便拱手做喜,笑道:“胥掌柜大喜。”
胥姜连忙迎上去,请道:“杜先生来了,快里面请。”
许三等人见状赶紧退到门外,他们常年与各种人打交道,练就了一双锐眼,见这人一身斯文,又听胥姜对他的称呼便知不同,也就不敢打扰。
杜回缓步踱入,四下打量,昨日他买画竟没想着进来看一眼,现下瞧着地儿是小了点,却也布置得满当,书籍字画,分门别类,编整有序,清楚明了。
“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很是不错。”
“杜先生过奖了。”
胥姜领着他参观,看着看着,他的目光落在一套集子上,随口问道:“《子云四赋》?这是谁的刻本?”
“蜀中陈良刻本,云宵先生笺注,仅此一套。”
“哦?”杜回来了兴趣,奇道:“云霄先生?不是传闻他不好赋文,何来笺注?”
“杜先生有所不知,云霄先生并非不爱赋文,而是恨所不能及也。”
“此言何解?”
“听闻,云霄先生少时曾就读于汉阳赵家私塾,赵家便是以赋闻名,先生自小学赋,尤尊子云。只是人之天赋各有所异,无论他如何勤学苦读,其赋作却始终难得风骨,再加上其父迁任蜀州,将他拜于木春先生门下,后主攻明经,便再无赋作。是以众人只知云霄先生以明经之说闻达于世,却不知他亦好赋文,这套《子云四赋》便是他随父刚迁至蜀州时所笺注,鲜为人知。”
“既鲜为人知,你又如何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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