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公子傻眼,这女子打哪儿冒出来的?又听她出言不逊,顿时火冒三丈,“你敢骂我是猪狗?”
“哟,原来听得懂人话呀。”胥姜笑着转身,眼底却一片冰凉,“方才听一阵犬吠,还以为是有野狗进来乞食了。”
她话音一落,满堂哄笑,那周公子整张脸都臊得通红。
“村妇!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如此放肆。”
“继圣书局东家周善才的弟兄,户部侍郎周淮大人的同宗侄子,是么?”
那周公子闻言气势越发嚣张,“知道还敢得罪?我瞧你一介女子,若跪下给我求饶,我便饶恕于你,要不然便让你在这京城待不下去!”
胥姜哼笑一声,朝在座宾客朗声道:“想必诸位都听清楚了,瞧明白了。今日是这位周公子,借当朝户部侍郎与京城第一书局之势,欺压外邦良民。天子脚下,行事如此嚣张,将圣人之训,国之纲纪置于何地?”
周围一片附和之声,那周公子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胥姜转头盯着他,继续说道:“周公子,我劝你最好息事宁人,自己滚出去。”
她活学活用,将楼云春讲过的醴泉坊管制拿来唬人,“要知道,醴泉坊可不归户部管。此事若闹到鸿胪寺,传进御史台,奏你周家一个知法犯法,仗势欺人之罪,休说是你,恐怕连你那叔叔跟大哥也担待不了。”
那周公子闻言,心头也有些发虚,已萌生退意,却碍于面子,硬扯着脸道:“你一个小女子在鬼扯什么?还闹进鸿胪寺、御史台,哪儿来这么大脸?”
胥姜还要再说,身后却站出来一人,沉声道:“那我大理寺算不算有脸?”
楼云春冷着个脸杵在胥姜身旁,目光森林,杀气腾腾,将众人都骇了一跳。
那掌柜先前根本没注意到他,乍然一见,说话都磕巴了,“楼、楼大人,您大驾光临,怎么都不吱声?”
难不成又出什么案子了?
“大理寺少卿,楼云春?”周围有人惊呼。
“他怎么也在?”
“哎哟喂,这戏可不能看了,赶紧走吧。”
“走什么走,这不比戏好看?”
那周公子本就被胥姜一番话吓唬住了,又听楼云春自报家门,顿时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胥姜点到即止,低声道:“还不滚。”
那与周公子同席的一桌人,赶紧抬身走人,一人还算厚道,扯着周公子低声劝道:“这活阎王,你可惹不起,赶紧走吧。”
那周公子只得作势冷哼一声,灰溜溜跟着他们走了。
见人走了,掌柜赶紧过来,恭敬问道:“楼大人,您来咱们这儿,可是为了办案?咱们可都是正经做营生,可没干违法乱纪的事。”
楼云春无言地盯着他,胥姜赶紧上前说道:“掌柜稍安勿躁,咱们此行只是来会友看戏,并非公干。”
伊拉勒点头,“掌柜,楼公子与胥娘子是来找我的。”说完又冲楼云春和胥姜作礼谢道:“多谢二位替乌洛兰解围。”
乌洛兰也朝两人行了一礼。
胥姜见她眼眶都红了,赶紧将她拉过来,笑道:“既然都是朋友,便不必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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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见楼云春不是来抓人的,也都各归各位了,只是言行不再像之前那般恣意,生怕有不当之处,被他听去。
楼云春被认了出来,两人便不好多待了。伊拉勒也不强留,只与乌洛兰一起将他二人送出了门,问了门口的胡女,得知收了他们的入场费,又硬生生地塞回给胥姜。
伊拉勒道:“这曹家瓦子,你们日后便只管来,只当来会友,不用给钱。”
越客气越生疏,胥姜也就默认了,走之前她拉住乌洛兰的手道:“若见到莫明,代我向他问好,告诉他若来京城,定记得要来找我。”
乌洛兰抱了抱她,“感谢你,我会记得的。”
胥姜拍了拍她的背,随后与他们道别。
伊拉勒对她挥手道:“等马奶提酒到了,我亲自给你送来。”
胥姜朗声应道:“好。”